那個佝僂的身影聽罷，在昏暗中動了一動身子，回了一聲：“快當快當--”

兩人用查干湖漁民的規(guī)矩一番客套后。那老頭再次把馬燈舉得高高，問道：“你們是來拉魚的嗎？那得等到明天中午?！?/p>

安塔一聽，知道這老頭是把他們當成來查干湖邊收魚的生意人了，不禁暗笑。

“大爺，我們是過路的，走到這里天黑了，想在您這兒歇歇腳，明天再趕路。你看行不？”

那個老頭聽罷，手里的馬燈微微顫抖了一下，往后退回幾步，整個人就堵在門縫里，一時靜默。

“原來是行路人。不巧，我這里房間不大，呆不下人了，你們還是到別處去問問罷?！崩项^喃喃自語著，說完就要往門口面閃。

安塔望見這幅情景，不禁心里咯噔一下。抬起頭來仔細打量著老頭?；璋档鸟R燈火光中，老頭的滿臉皺紋，神色沉寂木訥，一對目光始終低垂著，嘴角一直有些無意識地抽搐，猛一看上去，就像是一直在嘀咕著什么。

看到安塔一直沉默著站跟前，老頭忽然抬起松垮的眼皮，朝安塔窺視了一眼。就這一眼，卻讓安塔渾身一顫。

老頭的眼神看似晦暗，實質卻閃爍著幾分犀利。這和他這股死氣沉沉的模樣可不大相配。

“過路人，時候不早了，趕緊到別地試試運氣吧。天氣不好，真要有什么暴風大雪什么的，你們可沒處躲?！?/p>

老頭的語氣平緩，卻透著一股深厚的冰冷。讓人聽了，不由得心生怯意。

安塔望了望眼前的低矮網屋，見五六間房子的正前，各有一扇小窗戶。眼下，有三扇小窗戶里面正茵茵閃爍著昏暗的燈火。但，卻沒有半點聲息，靜謐得讓人心里發(fā)毛。

北風看上去越刮越大起來，一行人站在外面，冷得發(fā)抖。

“喂，老爺子，你有這么多房子，空著也是空著，我們只待一晚，多給你些錢就是了。”瓦加忍不住，上前幾步喝道。

老頭聽罷，不再言語。后退兩步，身子就閃進了屋內。

“過路人，別把自己給耽擱了，趕緊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