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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平地風(fēng)波起(9)

愛的是你,不是愛情 作者:狐步


我不愿意說,這個時候,我不想與他爭吵,不想在這么多人面前爭吵。對于忍耐這回事,我總是比別人把握得更好。

林楚君端了酒杯搖曳生姿地走過來,她笑意吟吟地舉著酒杯說:“我是許隱墨最好的姐妹,今天我在這里提前祝各位新年快樂,還有你們兩個,一定要好好的?!彼苷鎿?、很誠懇地看著我們,一點(diǎn)也不像在說違心的話,可是她那個樣子讓我想起殷素素臨死前對張無忌說的那番話:“越是漂亮的女人越能騙人?!?/p>

她真像一只狐貍精啊。

林楚君剛一轉(zhuǎn)身,崔西晨就沖了過去,拉著她的手,直往外面拖。林楚君大聲尖叫起來,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很快林楚君那桌的三個男人拿了酒瓶就沖了出去。羅唯和陳龍眼看大事不妙也跟著沖了出去。我心一凜,有種末日大難的恐慌,也摸了一個啤酒瓶在手中,跟了出去。

在藍(lán)寶石空曠的停車場里,沒有燈光,只有月亮和星星散發(fā)著微幽清冷的光芒。幾個男人不知怎么扭在一團(tuán)打了起來。我聽到林楚君六神無主地哭號,顫著聲音喊著崔西晨的名字,場面混亂不堪。

我拿著啤酒瓶想沖進(jìn)去,可是那些男人顯然都很用力地打在一起,一片嘶喊,分不清誰的聲音。周邊一下子圍了好些人,卻沒有人能靠近他們。我聽到自己在撕心裂肺地喊著崔西晨的名字。我心里那么多不祥的預(yù)感。

突然,人群分開了,只見有個人躺在了地上,而站在月光底下的崔西晨手中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把刀。他握著的那把刀寒光閃閃,刀尖滴淌著暗色的血珠。

世界在剎那萬籟俱靜,時間凝固在那一刻了。

我大腦一片空白。只聽陳龍大聲叫了一句:“快跑——”

崔西晨丟了手中的刀,驚慌失措地沖進(jìn)了黑暗里。

我兩腿一軟,茫然跌坐在地,不敢相信這一切。怎么會變成這樣了?這是不是在演戲?這是不是因?yàn)槲揖坪榷嗔瞬女a(chǎn)生的幻覺?抑或這僅僅是我做的一場夢?是的,是我在做夢,崔西晨怎么可能殺人呢?他為了我也不會去殺人啊?

他說過的,他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只屬于我,因?yàn)槲业拇嬖?,他的心臟才會跳動。他怎么可能會殺人呢?

“都怪你,許隱墨——”林楚君歇斯底里地號叫著,要不是周圍的人把她拉住了,她一定會撲上來。

羅唯走過來,抱起了我,往人群外走。我茫然地看著他,摸著他的臉,喊他:“西晨,崔西晨,你要帶我去哪兒?”

6

那天夜里,警察來了我家。

我一直沒有睡,一直蜷縮在墻角,我無法讓自己相信所發(fā)生的一切是真的。

聽著街上的聲音,多么希望我期盼的那個人趕快出現(xiàn)。這么多年來,我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崔西晨的腳步聲。我一直在等,我也無數(shù)次走到他的房間,他的床是空的,冷月清輝,灑落一地白霜。我的心又在等這個男孩的孤寂與不安中經(jīng)歷著一場萬劫不復(fù)的煎熬。

直到警察出現(xiàn)在我的家里,例行公事地搜查了每間房子,我還不愿意相信我晚上所見是真的。

在爸爸和琴姨驚懼與迷惘的目光中,我被他們帶去了派出所錄口供。他們提了什么問題,錄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哆嗦著重復(fù)著說:“沒有,沒有,崔西晨沒有殺人,不可能殺人。”

我反反復(fù)復(fù)地說,也不管坐在我對面的那個戴著大蓋帽的男人越來越嚴(yán)肅的臉和越來越不耐煩的提醒,我只能重復(fù)這句話。我的思想里除了這句,再也沒有其他的意識了。我覺得我就像死了一樣,已經(jīng)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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