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怎么又出來山區(qū)的孩子？我有點腦子不好使?！毙烊鹆诌@話不假，他真的有點發(fā)蒙。

唐志波在一旁有點幸災(zāi)樂禍地笑著。

徐瑞林把他拉到一邊，問：“你搞什么鬼？”

唐志波一臉的壞笑，說：“跟你開個玩笑，這幾個女孩子是一個慈善組織的，你剛才的七十萬就是捐給她們的?！?/p>

徐瑞林有點氣急敗壞地說：“你耍我是不是？差點叫我出丑。”

唐志波嘿嘿地笑著說：“誰叫你那么好色？我說叫你出血就是那個意思？”

徐瑞林低聲地說：“我上你的當(dāng)了，你這人心腸太黑?！?/p>

唐志波嘿嘿地笑著：“隨便你怎么想，反正幾所山區(qū)小學(xué)是有了。不過，你也別覺得我黑，我答應(yīng)了她們，不管你捐多少，我都捐你的兩倍?！?/p>

說著，唐志波招招手，一個女孩子拿了個表格過來，唐志波在上面簽了字。徐瑞林這回看清了，的確是一個慈善組織的認(rèn)捐書。

“好吧，咱們兩個跟美女去喝酒吧，然后好好聊聊?！碧浦静ㄅ闹烊鹆值募绨虻?。徐瑞林心里雖然有點不快，但是，仔細(xì)想想，人家唐志波這么多年也沒聽到他在風(fēng)月場里滾，是自己太狹隘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船停了，下了錨。

“志波，你現(xiàn)在的日子過得真愜意啊。”徐瑞林感到有些微醺，唐志波船上的酒很醇，但是也熬不住幾個美女的輪番敬酒。

唐志波笑著：“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這是大半年第一天休息。”

徐瑞林看著唐志波，他半躺在椅子上：“我說最近怎么沒看見你，你也別老拼命，賺那么多干什么？”

唐志波將帽檐往下壓了壓道：“做我們這行跟你們玩資本運作的不同，總是要居安思危。一個技術(shù)只能領(lǐng)先幾個月，要想在市場上占有更大的份額，就要保持技術(shù)的領(lǐng)先，所以，一點也不敢怠慢啊?！?/p>

徐瑞林不禁有些感慨，唐志波的話的確有道理，想想自己，這么多年一直比較懈怠，要是有唐志波這樣的精神，也許自己的事業(yè)也會上一個更大的臺階。

有人送過來一份文件，唐志波仔細(xì)地看了一會兒，然后拿筆改了幾處，交還給來人。徐瑞林注意到，那是一份英文的文件。他不由感慨，自己的英文差不多都還給老師了，而上學(xué)時英文不大好的唐志波現(xiàn)在卻用英文在工作。

“對了，過幾天老爺子要來俱樂部住一陣子，有時間你過來陪陪吧，我明天就出差。”唐志波忽然道。

“老爺子怎么想通了？他不是不喜歡鵬城嗎？”徐瑞林有次去嶺南出差，見到了唐本強，知道他對兒子把稅收都獻給了鵬城很是耿耿于懷。

“退休了，一切都會變的嘛。”唐志波似乎要昏昏欲睡。

“好啊，到時候我跟王建輝一起來看老爺子。”徐瑞林隨口回答道。但是，這話一出口，他馬上有些后悔了，不應(yīng)該在唐志波面前提到王建輝。因為熊黛娜的問題，他們兩個一直在暗中較著勁呢。

然而，唐志波似乎并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他似乎只是很隨便地問了一句：“他現(xiàn)在怎么樣？有沒有再往前提一步？”

徐瑞林回答道：“沒有。還是常務(wù)副局長?！?/p>

“他們局長不是調(diào)走很長時間了嗎？按資歷也應(yīng)該是他吧？”唐志波眼睛半閉著，似乎在修身養(yǎng)性。

“新局長人選已經(jīng)公布了，不是他?！毙烊鹆只卮鸬馈?/p>

“哦?！碧浦静ㄈ粲兴嫉攸c著頭，把帽檐又往下壓了壓。

“對了，老爺子來鵬城，要不要安排他跟建輝的老爹見個面？”徐瑞林問。

唐志波也不睜眼睛：“算了吧，兩人見面就得掐，什么南方省的模式啦，嶺南省的模式啦，聽著都煩?！?/p>

“其實，我倒是覺得，兩個老爺子見見面也好。都是觀點之爭，又不是什么個人恩怨?！毙烊鹆稚眢w傾向唐志波。

唐志波把帽檐向上抬起一些，坐起來，端起酒杯，對徐瑞林道：“走一個?！?/p>

兩個人喝下去，唐志波道：“就是這個才難辦，前些天，我看王老爺子還在《求是》上發(fā)表文章，說什么嶺南模式是唯GDP主義，忽視了社會主義教育，云云。我估計，我們家老爺子過幾天也會反擊，說他是‘左’傾。其實啊，我倒希望他倆是政敵。政敵這個東西還有轉(zhuǎn)化的時候，這個觀點的問題，難說。他倆這一輩子，誰也說不通誰。就這么爭吧，沒勁透了。”

徐瑞林笑了，說：“他們那一代人就那樣，認(rèn)死理。不過，我爸跟王建輝他爸也是觀點不同，不過他倆倒是挺對脾氣，湊到一起，見面就吵，吵完了又好?！?/p>

唐志波呵呵地笑著說：“算了，我看啊，還是別讓他們往一起湊的好?！?/p>

“也是，來咱倆喝一個?！毙烊鹆峙e起杯。

這個下午，兩個人談了很多，雖然不時有人來請示工作，但卻不影響兩個人的興致。徐瑞林感到，唐志波對他的態(tài)度比以前親近了許多。

兒子去北京了，王漢榮心里還是放心不下。盡管兒子說已經(jīng)把屁股擦干凈了，他還是不放心。年輕人辦事不穩(wěn)重，一個細(xì)節(jié)考慮不周到，千里大堤毀于蟻穴的事發(fā)生的還少嗎？

于是，他給鵬城公安局的幾個受過他恩惠的老部下都打了電話，他自然不會主動提及王建輝昨晚的荒唐舉動，只是先表示很長時間沒見了，希望有機會見見。王漢榮發(fā)現(xiàn)他們似乎都不知道王建輝昨晚的事情，于是心稍微放了下來。王漢榮又說道，現(xiàn)在王建輝雖然有了進步，還需要大家的支持之類的客套話。那幾個老部下接到老廳長的電話自然都很激動，都紛紛表示建輝現(xiàn)在很努力，要是有什么困難一定要支持。

放下電話，王漢榮想了半天，又撥通了鵬城市人大主任張忠煌的電話。這次，王漢榮沒有打哈哈，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說了個詳細(xì)。臨了，他補充了一句：“忠煌啊，這事我想絕對不會是像建輝跟我講的那樣，他一定跟我隱瞞了什么，所以，這事你一定親自幫我弄清楚，看看能采取什么補救措施。建輝是我的希望，他要是出了事，我這晚年可怎么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