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口啤酒，四處張望，“一個人住應該很舒服。”

豬呲著牙露出笑容?！笆前??！彼f。

我笑：“別自作多情，我在憧憬自己的單身生活?！?/p>

“除了這棟房子，其他的都可以給你?！?/p>

“除了這棟房子，你還需要分我一半的財產?！蔽覕嗳弧?/p>

“我需要考慮?！?/p>

“最好別考慮太久。夜長夢多。小心把好端端的友好揮別弄成魚死網破?！?/p>

“你可以先整理一下這兒的東西?！?/p>

“沒必要?！?/p>

我抬起下巴，看著這個男人變得又遠又小，像站在天邊兒的地平線上?！爸烂矗蔽艺f，“一個人不能占盡天底下所有的便宜。”

后來的某一天，比我早離婚的女友葡萄真誠地讓我考慮破鏡重圓。

我斷然拒絕。一對離了婚的男女怎么還可能接吻、做愛、把自己家門的鑰匙交給對方—在他們?yōu)闋帄Z每一枚銅板而張牙舞爪之后？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我有事先走?！必i匆匆掛掉電話。

看著他走到門口開始穿大衣，我莫名惶恐：就這么完了？夫妻做了這么久，三言兩語就結束了？我突然不能接受這種荒誕。

我猛地站起來，差點掀翻啤酒罐子，囁嚅了一陣，說出了最可笑的臺詞。

“唉”，要命的是還先嘆了口氣，“愛情和婚姻不是一回事。”我聽見自己

空洞的聲音像煙灰一樣，輕飄飄地掉在了地上。

“也許你說得對。”豬對著鏡子系紐扣。

“我以為婚姻是穩(wěn)定后方，有了它我們就可以出去沖鋒陷陣?！蔽依^續(xù)結結巴巴地說。

豬開始穿鞋。

“就算娶個仙女都要慢慢磨合。能磨合這么久，我是說，能找到一個適合

生活在一起的人并不容易。”我像背書一樣望著天花板，把手背在身后，靠著墻。

“我知道?！必i拉上了背包的拉鏈，“后果我自己承擔。”

“我只是覺得可惜，已經這么久了?！蔽以噲D找到些更有力的言語，可嘴里說出的話卻蒼白無比，稀薄得猶如冬天室外呵出的白氣，瞬間消散。

“如果只是過日子，你是個還算不錯的伴兒，可惜我已經沒激情了?！必i

開始圍圍巾。

“生活本來就乏味，我已經努力讓它別那么蒼白?！蔽以诓恢挥X間開始搖尾乞憐。

“我沒法抗拒愛情?！?/p>

“愛情是虛無?！?/p>

“我以前也這么想，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錯了。”

“你能保證這次的愛情是永不消逝的電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