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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父愛的饑渴(10)

當(dāng)幸福來敲門 作者:(美)克里斯·加德納


把憶蓮包扎好送到急診室后,保羅把我們都叫到大屋的客廳,家居都推到一側(cè)了。 那場景和我若干年后看的電影《荒野浪子》出奇的相似。保羅慢慢地摘下他的工具腰帶,在地上踱步,看著我們的眼睛,等著我們誰先承認(rèn)錯誤。大家都說不是自己的錯,包括泰瑞也是這么說。

“好吧,”保羅開口了,我們一個個膽戰(zhàn)心驚,“總得有人告訴我是怎么回事?!比缓笏桶哑Ы庀聛恚瑧騽⌒缘赝nD了一下,點著了雪茄。

這點雪茄的動作和《荒野浪子》的主演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如出一轍,只是在電影里,克林特戴了頂牛仔帽,而保羅戴的是工作帽。克林特拎著槍,而保羅拿著的是皮帶,那根皮帶在他手里仿佛是條怒不可遏隨時準(zhǔn)備出擊的毒蛇。雖然他主要揍的是泰瑞,但我們也沒有幸免,因為他要我們都長點記性。

這也就是我們室內(nèi)貧民區(qū)迪士尼、香煙和枕頭仗的大結(jié)局。

后來,等到天氣風(fēng)和日麗的時候,我們琢磨著看能不能找點不大會捅出婁子的事情來,所以覺得在院子里給自己蓋一個小木屋,后院有的是沒用的木板。

但沒想到的是,卻惹著了弗萊迪,他本來打算睡覺的,“煩死了,別他媽給我吵了,”泰瑞在外面叮叮咚咚,我在小屋里敲敲打打,我們根本就沒聽見。然后,我忽然發(fā)現(xiàn)泰瑞不敲了,小木屋四分五裂,然后聽到嗖嗖的風(fēng)聲,一抬頭,看到弗萊迪手持著長把的斧頭,斧頭刃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我所知道的就是我人還在里面,弗萊迪就掄著斧頭把小屋給劈了,根本不顧我的死活,而且,有一塊劈開的木頭就扎進我的小腿,血流成河,我尖聲大叫,血滴在搭屋子的木頭上到處都是,即便這樣,弗萊迪也根本不為所動,仿佛他就是把大電鋸,要生生把我們的這個發(fā)出噪音的小木屋連同我一起消滅殆盡。

一邊是弗萊迪的斧頭虎虎生風(fēng),一邊是我尖聲呼救、鮮血四濺、木片橫飛,這時傳來媽媽迫切的聲音,她在沖著弗萊迪大喊:“住手、住手?!?/p>

弗萊迪咕嚕了一聲,手中的大斧停頓了片刻,還在為自己的行為辯護著:“我告訴過他別弄出那該死的聲音?!?/p>

媽媽不再理睬弗萊迪歇斯底里的破壞活動,安慰著我,清理著腿傷,又纏上了繃帶。本來傷口快要結(jié)疤,我卻性急地把硬皮掀起,結(jié)果傷口很快感染化膿,媽媽又給我換了條繃帶,結(jié)果有一天,她忙著干活的時候,繃帶掉了。

我認(rèn)真清洗了傷口,想找塊大點的繃帶蓋上傷口,結(jié)果從沙伊店的商品口袋里找到一個又大、又柔軟的清潔白繃帶,我仔細(xì)地把繃帶敷在傷口上,系在腿上。我對自己的包扎手藝相當(dāng)滿意,決定到附近走走,炫耀一下自己的超酷繃帶。

結(jié)果在街上我碰到了表哥泰瑞,我挺胸抬頭,驕傲非常,結(jié)果卻看到他一臉驚愕,上上下下不停地打量著我。

“你腿上那是什么東西?”他問道。還沒等我回答,他接著說,“沒事你帶個高潔絲干什么,你瘋了么?”

我一頭霧水,搞不明白他為什么會這么惱火。

泰瑞用手指戳著我:“別讓我再抓到你帶著女人的高潔絲到處亂跑!拿下來!現(xiàn)在就拿下來!別再讓我看到你帶著這東西,聽到?jīng)]有!”

雖然斧子的砍傷留下了永遠(yuǎn)的疤痕,但是后來當(dāng)我知道高潔絲為什么決不能用來當(dāng)繃帶之后,我花了不少時間才從那種羞愧和自責(zé)中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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