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更恐怖,為躲避弗萊迪的暴力,媽媽居然逃到第十大道右街的奧多姆街角店。店主奧多姆是我校友的父親,看到媽媽躺到柜臺后面,他也沒說什么。
弗萊迪手里揮著獵槍橫著走進了商店,問奧多姆先生:“那婊子在哪兒呢?”
奧多姆先生聳聳肩:“弗萊迪,她沒來過,但別在我的店里擺弄你的獵槍,聽到了嗎?”
奧多姆先生可不是吃素的,弗萊迪也知道這點,他這種人其實是吃軟怕硬,當遇到比自己還厲害的人時,他立刻就服軟了。也沒再多說什么,弗萊迪轉(zhuǎn)身走了,在光天化日之下,拎著槍,招搖過市,找尋媽媽的蹤影。
媽媽一直在柜臺下躲到傍晚時分,后來弗萊迪好像終于冷靜點了。在接下來的幾天,弗萊迪體內(nèi)的“氣壓閥”似乎放了些氣,“氣壓計”顯示暴風雨一時半會還不會爆發(fā)。但我和媽媽、12歲的奧菲麗婭、4歲的沙侖以及兩歲的金牡,我們幾個都如履薄冰,膽戰(zhàn)心驚,因為“氣壓計”這種東西有時也沒準兒。
我知道大家對弗萊迪又恨又怕,但母親對于我們這種人間地獄般難以忍受的境地是作何考慮,我卻不得而知,這個問題就像我生父是誰,人在哪里一樣,我無法知曉。直到有一天,我偶然了解到有關(guān)她內(nèi)心世界的些許線索,我才有一點概念。
就在這次,媽媽才真正提及了那個讓我來到人世的男人。之前,弗萊迪剛剛再次提醒了我,他不是我那該死的老爸。為了安慰我,她提到我的生父是在路易斯安那,有一次還給我寄來一封信,里面夾著5美元。我從沒見過這封信,也沒見過這些錢,更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媽媽說,她總在盡量給我錢花,這倒是沒錯。但這也沒法解釋,為什么她會以為我見到生父的信會心如刀割,比對他一無所知還要更加痛苦。
一天下午,我突然發(fā)現(xiàn)屋里除了自己就再沒別人,我的腦子里就是在想著這些東西,我決定要翻一翻抽屜,找找有沒有這么一封信,或是其他什么東西??晌艺业降膮s是媽媽寫的一張紙片,字跡很小心,用詞很簡單,也沒有什么抬頭落款,仿佛就是寫給自己一個非常信賴的朋友的。我打開她床頭的抽屜拿起她那本已經(jīng)翻閱得很舊的小本《圣經(jīng)》時,這張紙片就順勢滑落到我的手里。
我當時就意識到,即便弗萊迪不認字,媽媽也知道他要是看到這么一封信,也會認為這是在背叛。 所以,她只能偷偷摸摸的寫完這張紙片,并秘密地將它藏在自己的《圣經(jīng)》里,弗萊迪基本是不會去碰這本書的。
信里寫的很多內(nèi)容是關(guān)于媽媽和一個老人之間的事情,這人我不認識,他們說的是什么我也不大明白。其中還提到他在底特律想做生意,但一直也沒能落實。信里的內(nèi)容很多,寫的很費勁,字里行間透著驚慌和失措,特別是開頭這樣的一句話: 幫幫我,我對生活充滿恐懼。
的確,偷看別人的東西是不對的,但我還是把信從頭看到尾,希望了解她心里的真實所想,想知道她到底需要怎樣的幫助。 接下來的幾天內(nèi),我都小心觀察母親的反應,確認她并未察覺我動過這封信。連我自己都沒有注意,我已經(jīng)繼承了家族保守秘密的這種能力。
最后,我終于找到一種更為可行的殺死弗萊迪的辦法,我開始配制致命的藥水,讓他誤以為是酒喝下去,沒人知道會是我干的。首先,我成功地拿到了他的杯子,那是個不銹鋼的飲水杯,他喝水就用它,而且愛不釋手,仿佛這是個嵌滿鉆石的銀杯。接下來,看到左右無人,我把各種液體倒入其中,有外用酒精、清潔劑、還有那些標有毒副作用的藥品,我把這些充分混合后又加入了滾燙的開水。這東西像開了鍋一樣不停地冒著泡泡,遠比電影《科學怪人》里弗蘭肯斯坦博士配制怪物藥水還要精彩、還要夠勁。但問題是這味道實在難聞,我怎么才能讓弗萊迪把這東西喝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