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維的聲音少了往日的犀利與冷漠,淡淡低低地說:“……彎彎,你真的不理解我嗎?”
心底的某一處,頃刻間柔軟如水,有種說不出的情愫翻涌著,使彎彎的身體突然僵住了,她細長的睫毛如同標(biāo)本般定住。
“既然,既然你想要我理解你,那你就說出你這樣做的理由來吧?!?/p>
她不敢看他,反復(fù)糾纏的十指充分透露出她此時的緊張,半晌,她才粉唇微啟,語氣明顯軟了下來。
可半天都沒有得到凌維的回應(yīng),她狐疑地轉(zhuǎn)頭去看他,卻看見昏暗的夜色中,他雙眼緊閉,居然睡著了。
彎彎一雙眼睛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他,緩緩地伸出纖白的手輕輕地撫上他憂傷的眉宇間,淡粉色的唇輕啟呢喃道:“那么,我從現(xiàn)在開始慢慢理解你,你不許拒絕我……好嗎?”
兩條俊眉雖然沒有皺著,卻有一種疲憊的憂傷似濃得化不開的煙霧彌漫著,他那兩片如扇的黑睫下,投映著一層淡淡的未知的陰影。
淡淡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仿佛暈染上了一層不真實的夢幻感。
第二天。
阮城棟出車禍的消息一出,各大媒體紛紛刊登出頭條,一時之間盡人皆知,來醫(yī)院看望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彎彎從早上開始,一直到中午,光接待便讓她忙得焦頭爛額。
午餐時分。
醫(yī)院走廊的窗外,天空碧藍如洗,陽光熱烈如火。
疲憊了一上午的彎彎無力地倚靠在窗口,總算喘過一口氣來,心里萬分感謝幸好有安妮姐來救場,不然,她一個人應(yīng)付那么多人非要暈頭轉(zhuǎn)向不可。
只是不一會兒,彎彎看見那些探病的人陸續(xù)從病房那個方向走出來,紛紛往樓下走去。當(dāng)那些人走出去之后,尾隨其后的安妮便婀娜多姿地向她走來。
她應(yīng)付了一上午的事情,安妮卻在10分鐘不到的時間里利索解決掉,著實令她好奇不已。
“安妮姐,你是怎么打發(fā)他們的啊?”彎彎眸中全是驚詫的光芒。
安妮臉上綻著一絲淺淺的自信的笑意,優(yōu)雅而大方,“彎彎,我跟著你爸爸那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平常每天應(yīng)付那些各種各樣老奸巨猾的人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今天這樣的場面,我自然也有辦法解決了,你就一個高中生,應(yīng)付不過來也是正常的?!?/p>
“安妮姐,還好有你,不然我今天就慘了!”
年紀尚輕的彎彎一雙眼睛一閃一閃地盯著安妮,目光可憐兮兮卻又毫不掩飾她的羨慕之情。
安妮嘴角含笑:“你應(yīng)該說還好有你那位大哥在,他可真是細心體貼,知道你今天肯定會遇上這樣的事情,特意吩咐我來幫你?!?/p>
彎彎眸中的光芒漸漸退去,粉色的唇瓣微微嘟起,不再言語。
心思通透的安妮立即看出一絲不對勁來,于是又下意識地向彎彎靠近一些,帶著一絲親切的笑意,聲音低低地關(guān)心詢問:“怎么啦?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p>
彎彎眸底的光芒復(fù)雜流轉(zhuǎn),猶豫了片刻,才說:“安妮姐,齊伯伯被革職這件事情,你怎么看?”
安妮點了點頭,儼然對整件事情了然于胸:“彎彎,你也知道,董事長這次意外一出,這公司里里外外的人有多少蠢蠢欲動,想上位的,想置城華于死地的……比比皆是,凌維這招殺一儆百,雖然對齊經(jīng)理是狠了點,但顧全了大局,讓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多幾分忌憚,收斂一些,這絕對是值得的……”
“那他為什么偏偏要對齊伯伯下手?齊伯伯可是公司里資歷最老的員工了!從我還沒出生起,他就在公司了!”
“齊經(jīng)理也并不是全無過錯,他在公司里跟人講董事長出車禍的事情,就等于把這個消息泄露出去了,那會兒正被凌維撞個正著,凌維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城華一旦有事,就不是齊經(jīng)理一個人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