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恨地將那張名片撕個粉碎,低低咒罵:“流氓,臭流氓……”
臨下班時,林中師叫住她:“小白,我看你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
“???誰說的?我怎么不知道?!?/p>
林中師點點頭:“你就是太好強,傅氏都主動給我們降運費了,下周我們就去跟他們簽合同,要不要來電話有什么關系。你放心吧,我記著你的頭功呢,下一筆錢到賬了先給你發(fā)獎金。”
白洛洛擺擺手道:“不著急——當然能發(fā)了更好。”
林中師又道:“你還開我的車嗎?”
“不開了,地鐵回去快?!?/p>
方才那一絲不快一掃而光,她暗暗盤算這筆獎金發(fā)下來的話存折里能漲到幾位數,夠不夠買半個廚房了。
她并沒有坐地鐵,等了三趟車擠上了公交。
她一身白領打扮,刷卡的時候售票員不出意外地瞪她一眼,罵咧咧道:“還用學生卡,是學生嗎,兩毛錢都摳,真好意思……”
她若無其事盯著窗外只當沒聽見,一張粉臉臊得通紅。
到家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她在樓下超市買了幾個蘋果,半斤牛肉,半斤羊肉,幾樣熟肉,蔬菜若干,想想又拎了一大桶可樂。
唐笙聽到她開門便大叫:“老婆回來啦!我好餓啊。”
白洛洛邊洗手邊道:“馬上開飯,你別玩兒了?!?/p>
電飯煲煮米飯,昨晚燉好的冬瓜排骨湯加熱,擇菜洗凈改刀,等油鍋燒熱的工夫切涼肉裝盤,嘁哩喀喳一頓爆炒,眨眼間盤盤碟碟端上桌來。
“吃飯了?!?/p>
“哦?!?/p>
“快來,不然都涼了?!?/p>
“老婆,你能端到我這兒來嗎,我走不開。”白洛洛微惱,轉念又一一端到他臥室里去。
唐笙終于扔開鼠標,興高采烈地說道:“星際二爽啊,我終于打過開局第二輪進攻了,先防空拖延,家里兩個地堡加家里補充的兵力基本上能兩敗俱傷,然后兵種搭配,機槍兵加減速兵加運輸治療飛機,機動性強,火力猛,特別容易補充,特別是偷襲家里時能第一時間趕回支援,巨爽!”
白洛洛像聽天書一樣,不懂裝懂瞎點頭,一面給他布菜。
唐笙這才發(fā)現(xiàn)小小炕桌上菜滿得放也放不下了:黑椒牛柳,蔥爆羊肉,醬肘花,酒糟魚,白灼芥藍,還有一大碗排骨湯。
“靠,這么多好吃的,今天什么日子?。俊?/p>
白洛洛嘟嘴道:“你說呢?”
唐笙想了想:“你生日不是三月嗎,我生日也還早啊?!?/p>
白洛洛只好道:“咱倆在一起三周年?!?/p>
唐笙登時扼腕:“時間??!你真無情,我竟然已經被你俘虜三年了?!?/p>
白洛洛舉著筷子欺到他頭上,作勢兇道:“還得被我俘虜一輩子,你愿不愿意?”
她有一雙世界上最美的眼睛,那么黑,那么亮,皮膚吹彈可破,嘴角還黏了一枚飯粒。唐笙騰一下著了火,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如饑似渴地吻她。
她一進門就忙著做飯,身上還穿著上班時的白襯衣和西裝裙。看遍日本愛情動作片的唐笙登時起了些異樣的想法,一只手卡緊她兩只手腕,另一手不知向什么地方摸索而去。
白洛洛攔他,推他,踢他,他卻越來越用力——掙扎起來更逼真了。
下唇猛地一刺痛,唐笙條件反射地給她一巴掌,一下子坐了起來。
兩人都是一呆。
唐笙急道:“洛洛,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先咬我的。”他摸摸嘴唇,竟然滿手鮮血,一絲愧疚瞬間變?yōu)閼嵟骸翱?,咬成這樣!”
白洛洛早已拿了紙巾來:“對不起啊,我也不是故意的,來擦擦……”
“去去去!”唐笙不耐煩地推開她,自己奪過紙巾,齔牙咧嘴地摁在嘴唇上。
白洛洛委屈極了:“你發(fā)什么脾氣啊,一早說好的結婚前不可以,你剛才都那樣了,我再不反抗你就要……”
“我哪樣了?”唐笙歪著頭挑起眉,英俊的面孔瞬間猙獰難言,“你隨便上街上問問去,有哪家兩口子住一起都三年了,女的還不給男的?啊?還口口聲聲說愛我,靠!”
白洛洛哭了起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們結婚吧,結了婚不就可以了嗎……”
這下唐笙火更大了:“結婚結婚,你怎么就知道結婚?沒房怎么結婚?難道讓我兒子在租的別人的房子里生出來?”
白洛洛抹掉眼淚:“我最近大概能有一筆錢到賬。我再跟我父母借一些,你跟你家人借一些,天通苑湊個二手的首付差不多了?!?/p>
誰知唐笙卻忽地轉過頭來盯著她,片刻笑道:“你能跟你父母借來多少?一萬?兩萬?白洛洛啊,我一直以為你傻,原來你比猴都精。我媽上回提了一句二十萬的拆遷補償,可算被你惦記上了,我告訴你吧,我媽她老人家一個人把我拉扯這么大不容易,那二十萬是她的棺材本,你這輩子想都不用想!買不起房大不了分手,我找個有房的女的去!”
有一句話就在白洛洛嘴邊,幾乎脫口而出。
不,她并不是要分手,可是如果說出來他們只能分手。
到底忍住了。
她傷心地閉上了眼。
兩室一廳的90年代小戶型,她選的是朝西的臥室,把南向的正房留給了唐笙。經過一下午的夕曬,都半夜一點了,房里還熱得像蒸籠。她開了一陣空調,覺得能睡了便關掉了老房子的老空調,一直開著電費能嚇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