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胭脂亂彈(5)

大號蘿莉的腐生活 作者:潘青春


 

我說:“你就不考慮考慮我那賣避孕套的哥們兒?”

又是一陣笑。我說的是真的。我是有個哥們兒,叫李昂。我們高中、大學、研究生都是同學。高中時代,我們坐前后位,常常在校門口小攤上買一西瓜,哥們兒一拳頭把西瓜砸成兩半,我們坐在馬路牙子上各自用手挖著吃了。

讀研那會兒,別人都在各大高校代課,我這哥們兒則獨辟蹊徑,靠賣避孕套為生。哥們兒賣避孕套,我也沒閑著,只要買套,我就送書。這書,是我花了三個晚上在網(wǎng)上下載的黃色小說。套子買的多的,我們還免費贈送A片。

中間,我和哥們兒又合作干了幾筆大買賣,其中最賺錢的一次,是給各大電視臺婚戀交友節(jié)目找托,我們負責拉皮條。那個暑假,我們賺了一萬多塊錢。把錢對半劈了,我另外給哥們兒買了一條一千多塊錢的皮帶。

誰說男女之間沒有純潔的友誼?那是因為你心里有鬼。

哥們兒對我也不賴,考研那會兒,真是窮。哥們兒大四在外實習,一個月700塊,就這,還省下400塊給我,說是怕我營養(yǎng)跟不上,務必要吃好點??佳惺呛苄量?,生活也真的很單調(diào)。自習室有我們堅如磐石的身影,食堂里有我們呆滯的眼神,小路上有我們艱難的步伐,寢室里有我們發(fā)泄的怒吼。但是這些都算不了什么,比起我們讀完研后生活無望的煎熬,考研,只能算是熱身。

比考研更殘酷的是考公務員,經(jīng)常1000比1的比例,相信大家也都明白,不再贅述。校園里的考研大軍濺趨退潮,然而國考的大軍已經(jīng)形成一股強大的氣流,席卷了全國各大高校,校園里的留守族也在每年呈上升趨勢增加,盡管暫時規(guī)避了激烈的就業(yè)競爭,但是,能夠順利通過國考的畢竟是鳳毛麟角,那些屢戰(zhàn)屢敗的國考炮灰將何去何從?

哥們兒也和我一樣屬于這屢戰(zhàn)屢敗中的一員,不幸的是,我們連做校園里的留守族都沒有資本,生活來源怎么辦?于是,哥們兒讀完研幾次國考失敗后,開始頻繁換工作,打一槍換個地方,打一炮換個行當。

接著,哥們兒又屢敗屢戰(zhàn),繼續(xù)突圍國考,苦得一逼。

曾以為哥是那崖畔的一枝花,后來才知道,不過是人海一粒渣。如果,有機會,哪怕有一絲絲的希望,誰想這么折騰?誰不想生活安穩(wěn)歲月靜好?

我一個A大的研究生同學為了留校花了六萬,一個新聞系的同學為了進某電臺花了8萬,更有中文系一同學為了進一事業(yè)單位,動用了廳長級別以上的干部若干。這就是生活給我們呈現(xiàn)的原生態(tài),就那么毫不羞恥地裸露著真相,在朋友圈子里已是眾所周知的事實。

并且,這不是個別,這是普遍。幾乎,一切都是靠錢、靠關系。

所以,我們大批大批地離開了合肥。本以為,換個地方會清水出芙蓉,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一大圈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天下烏鴉是一般黑。

你讓我怎么相信這社會?曾經(jīng),我們是尋找太陽的葵花,渴望信仰的光線日日普照我們純潔的心田??墒菫槭裁矗覀兛吹降亩际顷幪??

難道富士康窮二代的連環(huán)跳還不能給我們敲響警鐘嗎?相對于那些富二代官二代的飆車撞人和99分門,我想弱弱地、很沒種地問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招弟不是不熟悉我這哥們兒李昂,大學時候也經(jīng)常一起玩。但是她總是嫌李昂太瘦,長得像一根桿兒,沒有安全感。曼珠說:“男人瘦點怎么了?瘦,瘦,做愛有節(jié)奏!”

我說“:下次把你們一并約出來,先來個體驗式性愛,全程跟蹤服務,不行退貨!”

下午,冉冉也翹班來曼珠這玩了。四個女人齊聚一堂又鬧了好久。吃完晚飯出來,出門才發(fā)現(xiàn),沒公車了。已經(jīng)11點了。

我看了看招弟和冉冉,說:“路漫漫其修遠兮,不如咱們打車吧?!?/p>

招弟說:“行!你們誰付錢都行,千萬不要客氣哈!”

上了出租車,出租師傅和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聊著聊著,司機師傅試探地問:聽你們這談吐,不像是夜里出來兜生意的,你們都是大學生吧?

冉冉咯咯一笑,故意逗人家:“我們怎么不像???現(xiàn)在大學生工作難找啊,所以我們就做兼職啦!沒聽說嘛,現(xiàn)在很多白領都做兼職!”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

Copyright ? 讀書網(wǎng) ranfinancial.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備15019699號 鄂公網(wǎng)安備 4201030200161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