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四下觀察這間屋子,羅三也借機去翻書架上的書,沒想到卻都是些語言研究類的書,其中特別多的是研究什么“女書”的,不過看得出來,書的主人對這些書是讀得很認真的,因為羅三翻開的每一本書上,都有紅筆勾畫過。但是這類書他是提不起興趣來的,于是羅三翻了一會兒就把書丟了回去,正在他打算查看其他東西的時候,書架上的一本書卻又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本名叫《百越文化研究論文集》的書。自前幾天和吳教授的一番交談后,羅三對百越族的興趣大增。翻開書的封面,就看到里面作者也畫了許多地方。其中有一篇被特別地畫上了紅色,似乎書的主人對其特別重視,那篇論文的標題是:“論‘女書’字符構成中反映的古越文化現(xiàn)象”。在這篇文章的空白處,用紅筆寫著這樣幾個字:“‘女書’既為古越族文字遺存,那么倘若明白女書的意思,則多少可以明白‘瀆經(jīng)’的究竟,吾兒謹記,切切?!?
“女書”羅三是知道的,那主要是指在湖南省江永縣及其毗鄰道縣下蔣鄉(xiāng)一帶婦女之間流傳的一種文字符號體系。這種識文字符號體系,當?shù)氐哪凶硬蛔R,也無人學習,只有婦女學習和使用,婦女們便把自己使用的文字符號體系叫做“女書”,而把社會上通行的漢字叫做“男書”。至于“瀆經(jīng)”,羅三很快聯(lián)想到了吳教授提到的《古越瀆經(jīng)》。不過,看這篇文章的意思,竟然是指“女書”是古越族文字的遺存,而書的主人還認為這是解開《古越瀆經(jīng)》的關鍵所在,因此專門在旁邊寫下了叮囑兒子的話。
羅三正想著,突然沈沅拉了拉他,指著墻上的一幅照片對他說:“小三子,你看看那幅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富態(tài)的中年男子,羅三立即想起,在四教的女廁中,見到的那個中年男尸,就和這個男人長得一模一樣。
“這是那個東方白的住所,看來他就是從這里的池塘,漂到了四教女廁?!?
“小三子,這里有這么多書信,我們快找一找,說不定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好,我馬上翻一下?!绷_三說著立即動手翻看堆放在書案上的信件來。但是當羅三把目光轉移到書案上的時候,他突然發(fā)現(xiàn)書案上的信件似乎亂得過了頭,一如剛才在書架上擺放的書一樣。
“在我們來之前,已經(jīng)有人翻過這些信了。我想那人應該就是殺死東方白的兇手,只是他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想,可能和這個有關。”沈沅說著,將一封信遞到了沈沅的面前。接過信,羅三立即展開信紙讀了起來,然而信中的內(nèi)容,讓他越往下讀,越覺得脊背發(fā)涼。信是這么寫的:
罪臣英國公東方白叩請圣安,自丙午年間,臣之曾祖東方漢卿偶獲《古越瀆經(jīng)》以來,蒙歷代先皇厚恩,臣之曾祖以勛封英國公,臣之父祖及臣均蔭襲之。然,臣等有負天恩,破解一事難有寸進,誤國甚已,縱身付鼎鑊,亦難贖其罪。然,圣上乃真龍?zhí)熳?,素蒙上天眷顧;我大唐實天朝上邦,豈容異邦雜種。故天恩開示,上帝降臨,臣遂于近日終明“經(jīng)”之究竟,此亦圣上之洪福、大唐之幸事也。臣俯請圣上授臣以專擅之權,則不出三日,諸事畢備,圣上躬行天罰,肅清宇內(nèi)、廓清八表,則大唐國祚千秋萬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