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當然知道什么是幸運。上學那會兒,他暗戀了悅心好幾年,那時候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悅心能停下匆忙的腳步回頭看他一眼。
后來,悅心不但回頭了,還對他笑了;不但對他笑了,還跟他好了;不但跟他好了,還嫁給他了。
他怎么不幸運?他有了悅心。
可是,人的欲望是無限的。他有了她的人,就想擁有她的心;他有了她的心,就想擁有她的全部。
他是那么在乎她,在乎到稍微有點風吹草動,他就管不住自己的脾氣。
顧楠覺得,自己似乎變成了另一個人,變得不像他自己了。
或許,這就是愛情,這就是婚姻吧。
去酒吧的時候顧楠本以為自己會醉,可最后喝多了的卻是衛(wèi)東。
顧楠扶著他走過銀錠橋,衛(wèi)東差點從橋上翻下去,他半發(fā)酒瘋似的跟顧楠說:“我愿意用一百個我老婆換你老婆?!?/p>
顧楠想都沒想就給了他一拳。
“操,不換?!?/p>
家中,悅心在顧楠走后一直很自責,飯也沒吃就睡下了。
夢里,有一條悠長的小巷,有古樸雅致的青磚瓦房,有滿院子開得火紅的美人蕉,還有一雙眸光清亮的眼睛……
那個人是誰呢?她看不清楚,只聽他用溫軟的聲音在她耳邊說:“漂亮吧?這是特意為你種的花?!?/p>
一覺醒來,看看空蕩蕩的屋子,沒有顧楠在身邊,她再也睡不著了。
她回想起剛才做的那個夢。
那是多久以前的記憶了?那些悅心不愿回想的不堪往事此刻在她的心底激蕩著,她甚至還記得那些葉綠花紅的植物有一個好聽的名字—曇華,她甚至就要記起那個模糊的身影就是袁若鴻了。
既然睡不著,悅心索性起來,去到陽臺,拿起顧楠的煙給自己點了一支。
她并沒有吸煙的習慣,只是想試試這樣吞云吐霧能不能讓自己不再胡思亂想。
外面的夜色正好,靜謐且安寧。
從陽臺看下去,能見到此刻這個城市大片殘落的繁華。
或許人生也如這夜色一樣吧?白天的繁忙過后,便是夜里的蕭條,然后是沉默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