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樣的地盤,再加上他爹從虢、鄶手里連借帶搶搞到的那些邊角料,鄭武公一下便強大起來,并毫不客氣地滅掉鄶國,盡占其地。這一年是公元前769年,兩代鄭國君主只用了三年,便把鄶國變成了自己的土地。這個鄶國也成為東周第一個消失的諸侯國。
姬掘突順利干掉鄶之后,把目光投向了他的另一個債主虢國(東虢)。機(jī)會馬上就來了,天子“巡視”國土的時候到了,作為司徒的鄭武公自然義不容辭地作為隨扈要保護(hù)一下平王。當(dāng)平王走到虢國(東虢)境內(nèi)時,掘突吆喝著手下的士兵一擁而上沖進(jìn)了虢國的都城,一舉滅掉了虢國,目睹這一切的平王雖氣得渾身發(fā)抖,卻連一個屁也不敢放。
春秋初年,東遷洛邑的周天子雖然名義上仍保留著天下共主的地位,但實際上勢力已一落千丈,根本號令不了其他諸侯。相反,平王還得依靠作為臣子的諸侯呢,“我周之東遷,晉、鄭焉依”,是靠了這幾個諸侯,才有了他這個平王,因此,在強悍的鄭武公面前,平王只能選擇沉默。
姬掘突順利干掉鄶和虢國之后,再次瞪大眼睛開始尋摸下一個目標(biāo)。很快,姬掘突就又瞅到了一塊肥肉:在鄭國的西北邊境上,有一個美麗的國家叫胡國(今郾城縣一帶)。胡國的水草豐盛,遍地是駿馬,還有牛和羊。真讓人眼紅!
怎么辦?姬掘突首先想到的是去借!像他老子當(dāng)初去借鄶和虢國的土地一樣??扇藗兌贾懒耍亨崌缸咏璧匾幌虿贿€,而且還把人家債主國統(tǒng)統(tǒng)給滅掉了。估計胡國不會上當(dāng)。向其買呢?姬掘突的底子實在薄,也不舍得出錢,再說花錢買東西,算什么本事?不花錢就能得到,才是本事呢!那就只能去搶了!
機(jī)會馬上就來了,平王又要巡視了。姬掘突摩拳擦掌準(zhǔn)備起來,舊瓶罐舊醋,把滅虢的經(jīng)過照樣重復(fù)一遍,就齊了!
然而不幸的是,人家胡國有了防備,姬掘突剛剛跟著平王到達(dá)胡國的邊境,胡國國君立刻帶足了兵馬列隊迎接。偷襲是不可能了,只能明斗了,顯然又不能明斗,自己損失會很大。這次姬掘突算是白跑了一遭。
不要緊,姬掘突很快就又有了辦法:把自己十六歲的親生閨女嫁給胡國國君,讓他變成自己的女婿,他就不會防備他的老岳父了,然后就乘其不備滅了他!
姬掘突向胡國提親了,胡國國君很興奮,但又不失理智,竟然要求姬掘突把姑娘送過來,不去迎娶,防備得真是嚴(yán)呢!姬掘突的一番苦心化作春江水流去。姬掘突一把撕碎了國書,但忍了怒氣,把閨女送了過去。
閨女嫁過去后,姬掘突就問手下大臣:“我想出兵,你們說打誰好呢?”
大臣們一片沉默,還能打誰?胡國離我們最近,又最肥,可人家又是你女婿,能打嗎?
這時,一個聰明的大臣叫關(guān)其思的說話了:“以我之見,咱們應(yīng)該打胡國,這家伙最肥,又最不聽話!”
姬掘突壓抑著心中的狂喜,裝作生氣地吼道:“胡國是我的親戚,你讓我去打他,你安的什么心?把他給我拉出去砍了!”
胡國國君聽到后,很是感動,認(rèn)為這老丈人真是不錯,同時,自然就很放心地?fù)е崌髅榔饋?。而姬掘突在胡國人心目中的形象也高大起來:鄭武公是個好人,一個從不欺負(fù)弱小的好人。
然而,幾天后的一個夜里,在胡國人做美夢的時候,鄭國軍隊殺進(jìn)了胡國的都城。胡國國君被吵醒,知道是老丈人殺來了,便把怒氣撒在公主身上,殺了公主,自己想跑,卻被亂兵殺死,胡國并入鄭國的版圖。
春秋無義戰(zhàn)從這里開始,從此公義沒有了,每個人心里只有填不滿的貪欲,殺人再也不需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