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蠱”字像墳?zāi)?，親人要遇害

我們在半路分道，各自回家，我還要重新準備第二天出攤兒所需的東西，包括馬扎、榜文等用品。自從幫張大人斷了夢中的兇手，我攤子前的客人確實比照以往有了相當(dāng)?shù)脑黾樱郧拔覕傋忧霸儔魷y字的人每日平均下來不過三四個，如今則有六七個，這樣的增加足可以讓我家的生活比以前好過不少。我不能指望每天都遇到董老爺那樣的客人。雖然來自其他算命先生的白眼依舊，不過他們也拿我無奈，如今我的攤位前不只女性前來，一些男人也時常駐足問詢。

測算命運這一行，無論是虛測還是實測，最講究察言觀色、見風(fēng)轉(zhuǎn)舵，初測時往往跟測算先生的心情還有關(guān)系，比如同樣一個字，心情順時可能往喜了測，心情差時則可能往悲了測。然而有些事，測得過悲，客人日后也許就不來詢問了；測得過喜，客人又覺得你在糊弄他。曾經(jīng)有一次，我快收攤兒的時候，附近有個店堂伙計來到我的攤子前，他的紗帳（蚊帳）丟失了，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我見他心切就讓他在地上寫個字，他信手寫了個“四”字。我想安慰他，于是說：“你丟的那頂紗帳現(xiàn)在已經(jīng)掛在別的地方，‘四’字的形狀多像懸掛著的樣子，你快去找，說不定還找得到?！蹦腔镉媱t搖了搖頭，說：“不，不，你測的是楷書‘四’字，而我寫的是草書，王生，你這怕是在糊弄我吧?！蔽乙矡o可奈何，看著那“四”字寫得像盤蚊香，便說：“若這樣，那你的紗帳就難找了，看來你只能先找盤蚊香去防蚊子了?！?/p>

實際上如同進寺廟燒香拜佛一樣，真正能實現(xiàn)的愿望又有幾個？我們這一行也差不多，有時要事、大事反倒容易測，芝麻小事就很難。這其中是有玄機和道理的，我不便多說。過了晌午，賀捕頭又帶了兩名捕快來到我的攤子前，對我點頭一笑。

“王生，生意好哇?！?/p>

“賀捕頭，您又來捧場，不會衙門又有事吧？”

“當(dāng)然不是，我想請你喝酒吃個便飯，晚上可有時間？”賀捕頭問。

“時間倒有，不過我若不通知母親一聲，恐怕她會擔(dān)心?！蔽野櫫讼旅迹f，“不如改在明天如何？”

“哈哈，無妨，你不必擔(dān)心，我們知道你家住哪兒，待會兒我會讓手下捕快巡街過去，順便通知你母親一聲?！辟R捕頭笑著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