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走后，我在凌晨一點的暗夜里獨自對著電腦屏幕發(fā)呆，胸中郁結(jié)的情緒噴薄欲出，極需要發(fā)泄。正好有人自動送上門，那個自稱王小八的偽LOLI。

我知道王小八心情十分低落。一個人若對一個陌生人極盡諷刺挖苦之能事，無非說明她很不開心卻強裝快樂，極需要被人狗血淋頭地辱罵，以此得到一個痛哭或發(fā)泄的理由。若是平時，我很愿意犧牲自己的風(fēng)度成全她，只是今夜我也未必好過。因此，我陰暗地看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卻默不做聲。

一個人的快樂往往需要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有一個人比我更傷心，也許我就不會覺得那么孤單。我冷眼看她對我HAPPY網(wǎng)上那些矯情的、類似無病呻吟的記錄逐條嘲笑、評論，直到她說：“你說‘這是個分手與結(jié)婚的季節(jié)’？難道你的愛人也要跟別人結(jié)婚了嗎？”

我的右眼皮跳了一下，不是因為“愛人”，也不是因為“結(jié)婚”，而是因為那個“也”字。難道她的愛人也跟別人結(jié)婚了么？我不知道網(wǎng)絡(luò)那端坐著的，那個叫王小八的女孩抑或是女人是否也曾有過肝腸寸斷的經(jīng)歷，卻再不能坐視不理下去，就像一個劫后余生的癌癥患者看到另一個正在痛苦掙扎的病友。我試圖逗她開心，自以為是地故作幽默：“男人的心事，小姑娘你別猜。你猜也猜不來?！?

很顯然這句話一點都不好笑。王小八揪住上一個話題死也不放，噼里啪啦打過來一大段話：“你很愛她嗎？她是不是也曾經(jīng)說此生只愛你一個？但是后來她還是跟著寶馬、豪宅跑了？頭也不回、義無反顧？只是因為你只有愛沒有錢？而她要的不是愛是錢？”王小八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卻只圍繞一個中心思想：揭開別人心里的傷疤，然后毫不猶豫地撒上一把鹽，或者更多。只是，她不知道，她正不屈不撓企圖揭開的不僅僅是別人的傷疤，也是她自己的。

我條件反射地反擊：那么你的愛情呢？又比我的好到哪里去？

良久王小八都沒有動靜，就在我以為她不會回復(fù)我的“攻擊”時，她打過來一串讓我看了眼酸的文字：沒錯，我的愛情也好不到哪兒去，不過比你的愛情價碼高一點點而已。

一不小心就戳中了王小八的痛處，我多少有點不安，只得借回答她的問題轉(zhuǎn)移話題。想我謝如檀也有這一天，好脾氣地直面我慘淡的初戀，老老實實地回答那些看似殘酷的問題。

你很愛她嗎？--曾經(jīng)很愛。

她是不是也曾經(jīng)說此生只愛你一個？--是。2004年4月1日前她這樣說。

但是后來她還是跟著寶馬、豪宅跑了？--不是寶馬，是悍馬。

頭也不回、義無反顧？--不，她有回頭。她回頭笑著說，謝如檀我配不上你。祝你幸福。

只是因為你只有愛，沒有錢？--因為我沒有房子、車子、票子。

“所以，你說你最刻骨銘心的一段感情輸給了錢？”王小八在得到上述答案后仍然窮追不舍。

我知道她跟我交換了真心話：你最刻骨銘心的一段感情輸給了什么？

她看到了我隨手給出的答案：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