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發(fā)冷,此刻的她讓我覺得很陌生。我索性將話挑明:“朱顏,你應該知道你們公司的案子不是普通的案子。一死一殘,那是一條生命和一個人的前途?!?
她揮手不屑地笑:“那又怎樣?多賠點錢給他們就是了。他們賴著不肯走無非就是想多要點拆遷賠償嘛?!?
她面孔精致,衣著華麗。她還是那個她,我卻再也不認識她。是什么讓她將這番草菅人命的話說得這樣有恃無恐?是因為今天她在酒桌上已經確認王楓的公司會安然如故嗎?
我替如我一般命賤的窮人悲哀,厲聲吼:“那是人命!錢他媽再多也買不回命。”
她冷笑著搖頭,不屑地反問:“怎么不能?只要給錢,搶著為你賣命的人多的是。公平值幾個錢?法律值幾個錢?”
我不敢再去看她的臉,痛心至極:“也許在你心里公平和法律一文不值,但是在我心里無價。朱顏你變了。”
她笑,極盡嘲諷:“你倒是沒變,還是那個剛正不阿、兩袖清風的謝如檀,所以到現在還是謝副檢?!彼匾饧又啬莻€“副”字。
我心涼如水:“所以,你是因為王楓公司的案子才要跟我這個謝副檢在一起嗎?”
朱顏愣了一下,沒有回答,卻也沒有否認。我想,我已經不再需要她的答案,僅憑她之前所說的那些話便已足夠將她認清。
酒后吐真言。
道不同不相為謀。
我想是時候說清楚了。所謂破鏡難圓,所謂覆水難收,大抵便是如此。我想我這輩子都配不上她。
我跟她說分手。她喊停車,摔門而去。我想她應該是忍我很久了。
斷了也好,大家都清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