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涼的淚至眼角滑落,正巧落入了陳樂陶的手中,一往如昔晶瑩的淚,仿佛看見了當(dāng)年那片湖水……
陳樂陶輕柔的付了撫張妍蓮耳邊雜亂的發(fā)絲:“你還是這么的傻……”
站在他們身后的蘇怡然默然的看著這一幕,艷眸一挑便是扭動著身姿晃到了陳樂陶的身邊,她低身附在他的耳邊,嬌聲說道:“你明天還有有個重要的會議,今天還是早些回家休息吧?!?
蘇怡然抬起頭來,凝視著張妍蓮,唇際冷牽一笑:“我想蓮姐也會理解你的,是不是?男人嘛,當(dāng)然是以事業(yè)為重了!”
張妍蓮瞪著那個女人,心火騰燃,唇齒切切卻是一時使不上力,發(fā)不聲。
“讓他們先走,就說‘你能來,我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也為了你,我也不會再有輕生的念頭,所以你也不要太掛念,專心工作的事情!’記住,用你的溫婉來表達(dá)你的愛!”
夏梨柔然的聲音帶著蠱惑人心的玫瑰花芬芳吹拂到張妍蓮的耳邊,這似曾相識的香氣似乎將她帶回了那召喚冥界紅娘的一夜。
張妍蓮銳利的眼神漸漸的緩和,她微笑,眼中似水柔情,亦帶有些許珠光閃爍,她用最溫柔的聲音重復(fù)了夏梨剛剛說的話。
聽完這段神情的表白,蘇怡然的眼神明顯一頓,訝然望著她:這還是那一個頗具潑婦資質(zhì)的張妍蓮嗎?
陳樂陶望著張妍蓮,在她那雙柔情的眼中似乎又一次看見了當(dāng)年那位清麗溫柔的女子。
陳樂陶的嘴邊淺淺含笑,:“我們就這么約定了?!?
張妍蓮點點頭,依舊用那溫柔的聲音說道:“走吧,別讓蘇小姐等急了?!?
陳樂陶一怔,心中無端的酸澀,他眸色后側(cè)瞥了一眼蘇怡然,轉(zhuǎn)而誠懇的說道:“明天的會議一結(jié)束,我立刻來看你,你好好休息。”
張妍蓮微微的笑:“我等你?!?
陳樂陶起身,沒搭理蘇怡然,而是獨自一人走出了病房。
蘇怡然望著陳樂陶消失在病房的身影,自己的眼明顯的凝聚了幾分黯色,偏頭之間,瞟了一眼張妍蓮,嬌聲冷哼:“是你的潑辣刁蠻打破了你在他心中溫婉的形象,現(xiàn)在,你還想借助自殺重新奪回他的心嗎?”
張妍蓮眸中微有一滯,這樣的想法,當(dāng)初在夏梨提出自殺方案的時候,自己當(dāng)真有過這么真正去死的念頭,去賭一賭自己的命,賭一賭…他的心!
蘇怡然望著她,依舊不依不饒譏誚一句:“雖然你我年齡相當(dāng),但是如今的你已經(jīng)是個黃臉婆,樂陶每看你一眼就覺得惡心!”
“你不要太過分?!焙喓唵螁蔚囊痪湓挘趶堝徴f來,確實顯得格外的吃力。
蘇怡然高昂著頭,蔑然冷笑:“不要忘記,你的對手可是我,我既然能將他從你的手上搶走,自然也有守得住的本事!”
帶著咄咄逼人的氣勢,蘇怡然又一次的優(yōu)雅轉(zhuǎn)身,追隨著陳樂陶一同離去……
十
所有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張妍蓮睜著一雙眼睛呆滯的望著天頂,剛剛那突如其來的聲音似乎依舊在耳邊回蕩,散發(fā)著淡淡的玫瑰香,但是顯然,這聲音卻是沒有被陳樂陶和蘇怡然聽見。
但是,會是誰呢?
那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張妍蓮澀然的搖了搖頭,自己竟然會聽從那個莫名的指示錯失一個反擊蘇怡然的絕好機會!
張妍蓮的雙手不禁緊緊攥緊身下的被單,望著死一般寂靜的病房,她的心底一涼,剛剛放走了他們,以后怕是再也沒有機會……
“你還有機會的?!?
又是那個聲音,剛剛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耳邊的聲音!
張妍蓮用那顫顫的手支起單薄的身子,望向那聲音的來源處,是昨天揚言要幫助自己的女子,那個提出自殺方案的人?。?!
“你還有機會的!?。 ?
夏梨微微一笑,走來,說道:“你現(xiàn)在感覺好一些了嗎?”
是那個聲音!
剛剛突然現(xiàn)在自己的耳畔邊的神秘聲音?。?!
她不會是……
張妍蓮怔怔的望著夏梨,她張了張了嘴,良久才說出了四個帶有深深疑問的字:“……冥界紅娘?”
夏梨將食指放在唇邊,偏頭一笑:“噓!”
那個流傳在都市中的傳說竟然……竟然是真的,真的有…冥界紅娘!
張妍蓮?fù)睦?,心中躍動,有一些的驚喜,也有一些激動:“我…我真的還有機會?”
夏梨走到病床邊,微笑道:“只要你還活著,就沒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的?!?
張妍蓮眸色微微一動:“我該怎么辦?”
夏梨望著她,笑了笑:“你要稍稍收斂一下你的脾氣?!?
張妍蓮眼神一滯:“你是說,那個女人搶走了我的老公,反倒……反倒是我的不對?”
夏梨點點頭。
“笑話,真是笑話,”張妍蓮立時板起臉孔,硬生生的側(cè)開臉來,“男人在外面風(fēng)流快活,最后,反倒是在家獨守空房的妻子不對?”
夏梨輕嘆了一聲,說道:“你內(nèi)外緊逼,反對他跟天底下所有的女性交往,就很正確嗎?”
“你不懂,在過去十二年的打拼中,我已經(jīng)漸漸的喪失了年輕和美麗,而他…”張妍蓮倒在床上,雙眉之間凝出條條深紋,“他身上那股成熟男人的魅力卻是越發(fā)的濃郁,再加上這么多年來累積的經(jīng)濟(jì)基礎(chǔ),你知道有多少女孩子不要臉的來跟我搶老公嗎?”
夏梨接過她的話,問道:“所以,你害怕被那些不知從哪跑出來的漂亮女孩連根挖走?所以就百般設(shè)防?”
“是的。”
夏梨望著她,反問一句:“但是最后呢?”
張妍蓮不語,只是那眉間的皺痕卻越發(fā)濃重,此時此刻的情景就是這最后最好的寫照!
但是,這僅僅只是自己的錯嗎?
“最后,你這般不能容人,只會使得你愛的那個男人離你越來越遙遠(yuǎn),因為你對他已經(jīng)失去了最原始的信任,剩下的只有猜疑!”
夏梨清淺的一句令張妍蓮心中一悸,她望著夏梨,一字一句溢出唇齒:“但是,這僅僅只是我的錯嗎?”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做人的尊嚴(yán),誰也不愿意委屈自己這一本能,而你每一次的刁難都在挑戰(zhàn)著他的底線,當(dāng)一個人忍無可忍之時,任誰都會爆發(fā),這是你的錯;作為老公在家庭矛盾出現(xiàn)后出軌,這是他的錯,”夏梨微微一頓,“但是,你們雙方都不愿意讓步的話,夫妻間的戰(zhàn)爭永遠(yuǎn)不會停止,而在這場沒有輸贏的戰(zhàn)爭之后,只會得到兩敗俱傷,以及被人乘虛而入的結(jié)果!”
夏梨的一句話似乎提醒了張妍蓮,她望著夏梨,雙眉之間的皺痕已然舒展開來:“我……還可以挽回嗎?”
夏梨淺淺一笑:“他不是答應(yīng)了你,明天會議之后來看你嗎?”
“他真的會來嗎?”張妍蓮嘴角邊牽起一絲微笑的弧度,但是卻透著一股澀澀的味道,“不……蘇怡然不會讓他來的。”
“會的!”夏梨望著張妍蓮,笑了笑,“他會來的!”
夏梨的話在不知不覺中給人帶來溫柔而堅強的力量,張妍蓮?fù)睦婺请p如星璀璨的眼,心中的浮亂和躁動漸漸平息。
夏梨替張妍蓮掩好床被,說道:“你今天就先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我也還會再來的?!?
張妍蓮點點頭,緩緩的闔上了雙眼,夏梨轉(zhuǎn)身關(guān)了電燈,靜悄悄的離開了病房。病房的外面,瀾龍靠在墻上,看著夏梨出來,唇邊的笑意再度浮起:“真看不出來,
你挺專業(yè)的。”
夏梨俏皮的笑了笑:“那是當(dāng)然的了。”
瀾龍呵呵一樂,隨著夏梨走出了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