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當(dāng)行走成為一種姿態(tài)
諸榮會
我有陳啟文三個手機號碼、兩個固定電話號碼和一個E-mail地址。雖然與他至今尚無一面之雅,但是因文學(xué)與他得識以來,我們的聯(lián)系卻一直不斷。聯(lián)系當(dāng)然多數(shù)時候是通過手機發(fā)短信:有事找他了,我就將一條短信“群發(fā)”給他的三個手機號碼,然后等他回過來,因為我知道他三個手機號碼都用,但是又不知道他此刻正在哪里,哪兩個號正處于關(guān)機狀態(tài),哪一個號正開著——前天他可能在湖南老家用著岳陽的那個號,昨天便已到了廣東改用東莞的號了,今天卻又在北大荒用了另一個號——他似乎總是行走在路上。
行走,對于一般人來說只是一種階段性的行為,而對于陳啟文來說,似乎是一種常態(tài);換句話說,似乎在陳啟文那里,行走地地道道地成了他切入生活和文學(xué)的一種姿態(tài)。
說實話,我因為陳啟文而常常想:對于一個作家來說,當(dāng)行走成為了一種人生姿態(tài),這究竟意味著什么呢?
古人早就有言,為文之道在于“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依斯而言,當(dāng)行走成為一種人生姿態(tài),對于一個作家來說,似乎理所當(dāng)然地意味著成熟,至少意味著開始走向成熟。陳啟文近年來用自己的創(chuàng)作實績似乎印證了這一點。
陳啟文的主要文學(xué)成就都是在他辭去公職自由行走后取得的。我們完全可以把他的散文代表作《漂泊與岸——湖湘溯源筆記》看做是他第一次自由行走后取得的第一個豐碩成果,他在該書的自序中這樣寫道:“那年,我從體制內(nèi)走出,在突然失去重力之后備感茫然?;蛟S,是因為那時特別渴望有一個方向,我茫然地走近了一條河。沒想到往這條河邊一走,我竟找到了隱身于一條河谷的另一個我,以及許多后來對于我一生都具有意義的東西?!蹦敲?,陳啟文尋找到的這“另一個我”和“對于我一生都具有意義的東西”具體又是什么呢?我以為只能是“自由”二字。
不是嗎?難道行走成為一種姿態(tài)不正是一位作家獲得文學(xué)自由的前提之一嗎?我們不能設(shè)想,一個連行走都不能自由的人,他又如何能獲得身心的自由、思想的自由和創(chuàng)作的自由,他又如何能寫出杰出的作品、成為真正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