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會誤會?！笨伎巳馉栙澩?，“他在更衣室里和她說了很多?！绻惆抵傅氖俏摇€有‘戰(zhàn)前那個年代，我們誰都做過一些瘋狂的荒唐事……’毫無疑問，他指的是1914年的那場戰(zhàn)爭，詹姆斯·德拉貢還是一個孩子，他出生于本世紀初——年紀太輕，怎么也不可能被關(guān)進監(jiān)獄。

“你一直用他們在劇中的名字稱呼他們，”考克瑞爾說，“其實是混淆視聽。我們會以為小丑就是小丑，而不是亞瑟，德拉貢，詹姆斯·德拉貢的父親——還是德拉貢劇團的經(jīng)理和制作人。‘我會帶著劇團去美國……’詹姆斯·德拉貢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他是他們的明星，但他的父親是他們的經(jīng)理，他才能‘帶著’劇團去這兒去那兒……還有，‘你要是愿意就來——演西莉亞?！@也不是詹姆斯，德拉貢說的話。只有為他們分配角色的制作人亞瑟·德拉貢才會說這樣的話?！?/p>

“我想，最先讓我懷疑他的，應(yīng)該是那件晨衣，”考克瑞爾警探若有所思地說道，“你們想——就像他們中有人說過，專業(yè)演員沒有那么多講究。格蘭達·克洛伊的丈夫真的會敲門嗎？——怒氣沖沖、恐懼不安地沖過去，難道他會在門口停下來，禮貌地敲敲他妻子的房門嗎？還有她——她會在見他以前，在襯裙外再披上一件晨衣嗎？見她的公公，也許需要，因為那是在多年以前了。但見她的丈夫……好吧，我不清楚。

但這確實讓我感到納悶兒。

“無論如何——他殺死了她。她會毀了他們的美國巡演，會讓他們偉大家族的名譽蒙羞，而他輸不起，這位老演員已經(jīng)為這個劇團犧牲了自己的事業(yè)。他殺了她，而這個團結(jié)一致的家族，還有忠心耿耿、榮辱與共的劇團成員，炮制了一個計劃，以挽救他逃脫法律的制裁，畢竟，沒有人為她的死而感到悲傷。我們犯了錯誤，我想，”考克瑞爾說道，慷慨地將自己納入犯錯誤的集體中，“我們以為這是一個設(shè)計精密的陰謀，但卻不是。這些人只是演員，并不擅長自己設(shè)計情節(jié)。事實上，這是一個極其簡單的計劃?！覀兌荚俅瓮可嫌筒?，爭取拖延時間，好讓小丑妝下的掌印消退。而將注意力從小丑身上引開的最好辦法，就是將注意力引向奧賽羅。’他們肯定彬彬有禮地事先詢問道，‘詹姆斯——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這樣一來，”考克瑞爾警探說，“我們再次回到詹姆斯·德拉貢身上。在過去的一小時中，他可不好受。在這一個小時中，他的劇團遭到自己妻子的威脅背叛；在這一小時中，他的妻子被人勒死，而自己的父親坦白承認了罪行……而現(xiàn)在，他要表演，既沒有彩排過，也沒有現(xiàn)成的臺詞，還是一個可能將他送進倫敦的中央刑事法院并判死罪的角色。所以，那天晚上，當他把臉上的油彩拭去時，也難怪我們的朋友覺得他一下子衰老了……”如果，他補充道，當時他們的朋友真的想到過這一點，而不是現(xiàn)在才做事后諸葛亮。

他得以把這話說出口，是因為他們的朋友早已起身，喃喃丟下一個借口，便離開了房間。也許是去尋找那只白兔了？

譯者 韓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