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說："就回市委大院那個家。"

轎車進了城，街道上，比昨晚寧靜多了，地上飄蕩著幾片樹葉和塑料袋。有人沙沙地掃過去。

博如說："小王，你去辦公室，看看文件有沒有發(fā)出去。另外，備三把雨傘和高筒膠鞋放到車上。八點鐘開會的時候，你去會場做記錄，并且錄音、照相保存。"

博如另外叫了一輛車，送自己到煙霞山莊。直接進到里面的小白樓。下車進門廳，正在交頭接耳的幾個服務(wù)員小姐，齊刷刷地站起來。博如問："楊書記在哪個房間，他起來了沒有？"

小姐說："在505，已經(jīng)起來了，正在健身房。"

博如說："有別人在那兒嗎？"

小姐說："陳書記在陪他。"

"陳書記這么早？"

小姐小聲說："陳書記昨晚住在這里。"

博如就到餐廳去看了一下。仔細看著早餐食譜。煙霞經(jīng)理老賴就蹭過來了。

博如說："老賴，有什么事嗎？"

老賴說："市長，小白樓改造工程的款子還沒有付完，建筑公司已經(jīng)來催了好幾次了。"

"不是跟老馬說好了嗎，到年底在他公司的稅款中扣除，怎么市政府還和他賴賬？"博如說。

"他們公司已經(jīng)改制了，股份制了，人心也不一樣，把錢看得重呢！"

"這事，老馬怎么沒跟我說過呀？"

"他敢說嗎，再說冤有頭債有主？"

博如白了他一眼，說："合著你是我的債主，是嗎？"

老賴搔搔頭，說："市長，全市一百四十萬同胞都是你的債主。誰叫你當了這個家呀？"

博如掄起拳頭，"看我揍死你！"

"揍誰呀！市長打人可是侵犯人權(quán)的哦！美國國會議員就是攻擊我們中國不講人權(quán)。這可是個政治問題哦！"

"楊書記早！"博如滿臉堆笑。"休息得還好嗎！"又和后面的陳強書記深情地默契地點點頭。老賴伸了伸舌頭，縮了縮脖子，退到一邊。

楊書記慈祥地笑笑："你們改造的這座小白樓，比以前安靜多了，設(shè)施也高級了。不錯??！下次省領(lǐng)導(dǎo)到濱湖來，我就把他們帶過來。"

說著話，就都進了餐廳，陳強回頭問老賴："你這個工程了結(jié)了嗎？"

"了結(jié)了。"

"有沒有困難呀？"

"沒有沒有。"老賴說完就退出去了。此乃是非之地也，保持距離。老賴心中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