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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之傳奇(1)

只緣身在此山中 作者:簡媜


球之傳奇

所謂“球”的傳奇,倒不是球會(huì)變魔術(shù)、奇形怪狀之謂,而是玩球的人沒規(guī)沒矩居然也玩得有模有樣、一派君子之爭貌,況且玩的不止一二人小貓二三只,而是四五十人滿滿一場子。嘖!這群師父們,奇也不奇!

按照山上的說法,所謂“球”另分大球、小球。小球者,長在樹上的;大球嘛,那就是拿在手上的啰!當(dāng)然,這些是師父們的說法,在我們這起野丫頭、渾小子的腦袋瓜里,才沒那么麻煩呢。簡單得很:小球能吃,大球不能吃!只愛小球,不愛大球。

不過,算我們四人合當(dāng)無此福分。七月上山,吉老帶我們山前山后尋幽訪勝一番,只見兩徑夾樹,郁郁蒼蒼,仔細(xì)瞧來,喲!不得了,是肥肥的荔枝哪!

一時(shí)間風(fēng)起云涌,謙謙君子、窈窕淑女宛如回到了花果山,唾沫摩掌,正待輕身一躍……

忽見樹干掛有一牌:“偷竊水果者,移送法辦!”

怎么堂堂佛光山,如此小氣巴啦!

“那是別人的!”吉老吭聲啦。

“別人的,那我們的呢?”快快道來!

“在那兒!”

好一個(gè)“牧童遙指杏花村”的優(yōu)美手勢!這起猴兒都快“眼成穿骨化石”了。

“不過……”吉老有話要說:“不過,都摘光了!”

真是痛不欲生!

“那時(shí)候??!”吉老描述著:“每到黃昏,師父們干活兒都告?zhèn)€段落,拿著竹竿,提著簍子,山徑林園尋一遭,見那棵荔枝紅熟了,便撐直竿子打,底下的師父提著簍子裝,簍子滿了,樹上的荔枝還是累累的……這就是‘打小球’!”

聽此一番話,更叫人“心向往之”了,沒想到平日見師父們忙得昏天黑地的,也有這么清心悠閑的“打球”時(shí)間。

“別急,打不成‘小球’,你們可以去籃球場跟師父打‘大球’!”吉老說得言之成理。

說起這“大球”,在我看來,還可分為:天上飛的跟地上跑的。

天上飛的,自然是羽球了。自從某日清晨參加了幾位女眾部師父們組成的“西瓜杯羽球賽”之后,心中一直戀戰(zhàn)不止。

比賽仍是采單打方式進(jìn)行,無所謂組隊(duì)、敵我,沒有中場網(wǎng)架,更絕的是:沒有裁判——每一個(gè)人都是裁判嘛!

比賽在七嘴八舌中進(jìn)行,只見球飛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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