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要繼續(xù)說點什么的時候,雷總突然起了身:“你倆在這里等我一會,我去給其他組同事交代點事情,回來再說。”
大張與我趕忙起身,目送領導離開。辦公室內剩下我跟大張大眼對小眼。
大張看到雷總桌子上有煙,趕忙拿了兩支,與我點上:“軍區(qū)特供白皮,待遇啊待遇,劉桑,咱倆哪天能混上這待遇就真沒白信了馬克思。”
我一邊抽煙一邊聆聽著走廊里的聲音,生怕領導突然折回來看到我們偷他煙抽:“大張,你現(xiàn)在越來越放肆了,直接偷領導煙抽,你就不怕領導抓住你?”
大張毫無顧忌,吐了個煙圈:“怕什么啊怕,你整天數(shù)自己煙盒里還剩幾根煙嗎?回頭領導來了,我這里大前門一遞,他老人家還能研究咱們偷他煙抽嗎?”
我無奈地點頭:“也是,也是。不過咱們辛苦半天弄這份報告,領導都不抬眼看一下,你說什么原因?”
大張圍著雷總辦公桌轉悠了一圈,突然神秘起來,湊到我耳邊:“我給你講劉桑,領導外面有人了,還是女人!”
“咳!”一聽這話,我著實地嗆了一下,差點從椅子上翻地下,“張國棟,你丫不爛嚼舌頭能死嗎?你拿我消遣消遣也就算了,現(xiàn)在你都敢拿雷總消遣了?”
大張一臉正經:“我這真不是消遣,我敢拿領導消遣嗎?我給你講,你看見我們進來時領導那認真勁兒,眼都不抬一下,這種忘我的狀態(tài),跟你丫昨天晚上一樣一樣的!什么能讓一個男人如此忘我?。颗耍☆I導年紀再大,也是一爺們啊!你和領導最近的神態(tài)都越來越像了,我現(xiàn)在越來越懷疑你倆是親戚了!”
“咦?這是誰???”大張突然看到雷總桌子上楊陽的照片,“領導他兒子?”
“不,不是,領導他兒子在他老家,年紀也對不上的。”我覺得我得解釋一下楊陽這個人,“這人是我們的前輩。”我不能多說,畢竟這個人的過去還是不能亂講的。
“哦,這樣啊。我給你說劉桑,這人不怎么樣,你看,年紀輕輕的就一撲克臉,學領導玩深沉,裝!和大領導合影都不帶露笑模樣的!這要換我那還不得笑得跟花兒一樣啊??隙ㄊ且驗檗k事不力被開除了,幸虧我沒跟這么號人做同事?!?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領導隨口提起過?!睏铌柕氖虑槲也幌敫髲埗喑丁?
大張也不追問,話鋒一轉,又轉我腦袋上來:“劉桑,你哪天要真跟美幸大小姐結成革命伴侶了,你得好好請請我啊?!?
一聽這話我就頭疼,趕忙擺手:“哪跟哪啊,別嚼舌頭了我的親哥,我這就夠亂了,你可別給我添亂了!”
“你說這話我可不愛聽。什么叫嚼舌頭?美幸的飯我也吃了,你的錢和票我也拿了,我?guī)湍銈兡鞘潜仨毜模”厝坏?!再說了你有情她有意的,身體這個事情你不用擔心,現(xiàn)在科技都這么發(fā)達了,肯定有辦法。你多幸福啊,哪像我,人家田姐姐都不愛跟我多說一句話,光革命了,伴侶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大張越說還越上勁了。
“哎喲哥哥,我親哥,別說了成嗎?”我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
“為什么不說???到時候陳部長給你主婚,雷總給你念結婚證,然后091所有的同志都來給你祝賀,風光啊……你一定要記得,喝酒的時候把我和田姐姐安排在一張桌子上!”
大張放肆地給我安排著未來,滿嘴不著調的話,有這樣熱心又仗義的同事、哥們、兄弟,是幸運的,但也是不幸的。
就在大張滿嘴跑火車的時候,雷總回來了,他已經站在辦公室門口了。我不知道大張的話他聽到了多少,總之我跟美幸的這點曖昧,又暴露在他老人家面前了。
好在領導沒多說什么,只是板著臉,又回到了辦公桌后。
大張尷尬得無所適從,而我的眼神那會兒也的確可以殺了這個胡說八道的人。
“長話短說,楊陽出現(xiàn)了,我必須得親自帶人去抓他,小劉你回頭把楊陽的事情給大張通報一下?!崩卓傊v話依然干練。
“是!”我說是什么事情讓雷總如此忘我,原來這個他苦苦尋找多年的最器重的部下出現(xiàn)了,這也難怪雷總會聽不到我們的敲門聲,領導也是人,他必然也有自己的執(zhí)著。
“美幸的事情,我會跟陳部長報告,他親自來安排你們,我現(xiàn)在顧不上了。你們務必小心,需要什么支持,直接給韓處長提,或者直接給陳部長提;下午我們有長會,我會特別要求各個部門特別關照你們,別有什么后顧之憂!”雷總井井有條地交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