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工作組總有走的時候,工作組一走,它們就又出來了。這一片地方,平常連那些頑皮的孩子們都很少來呢,有時候偶爾來一下,回去后就會一夜一夜地發(fā)燒,燒得昏迷不醒,像是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里。頑皮在這個可怖的地方也不頂事呢,照樣讓你變得不頑皮。無奈的父母打著燈籠,拿著孩子的小衣服,也是硬著頭皮到河東來給孩子叫魂,一聲一聲地叫著孩子的名字,也不敢大聲地叫,叫得鬼聲鬼氣的。大人就不怕么?當然也怕,但是為人父母,沒辦法,該叫還得去叫,再怕也得叫,你不去讓誰去呢?叫上兩三個晚上,差不多就好了。
我曾帶著民兵們來河東這邊練習過打靶。有的民兵,手里握著槍,頭皮還在一緊一緊地發(fā)麻,就這熊樣還能當民兵么?我罵他們,教育他們,鼓勵他們,但都不起作用,他們的頭皮照樣發(fā)麻,身上一不小心就打一個冷戰(zhàn),哆嗦一下,有的甚至會不由自主地尿出來,一臉的驚恐不安。也就是在那時候,我才突然明白,一個人的內心堅強和強大才是最重要的,那才是最好最頂用的武器,要勝過手里的任何家伙,懷著那樣一份心情,無論到哪都不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