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州府，周寂的肝兒還是顫的。現(xiàn)在他消費的數(shù)字必須在百元左右，這樣的數(shù)字只能吃一碗魚翅撈飯，多少沾點海鮮。這樣的消費雖然讓人臉紅，可不會讓錢包出現(xiàn)赤字，他無法與岑冰倩比優(yōu)雅。

周寂吃這碗魚翅撈飯，如果在四合院里一定會惹來譏諷的羨慕：“吃一碗魚翅撈飯就這樣，如果吃一窩魚翅還不鉆進深海里？”人們的這種譏諷是肯定的，但同時這句話里也會流著口水。周寂這碗飯不能吃得太快，太快了就不能與岑冰倩的時間合拍，可吃得太慢了，也就涼了。一碗飯吃一個小時總會讓服務員笑，這種微笑很具有殺傷力，既是服務又是譏諷，就比四合院里的那句話鋒利多了：“先生，您還需要什么嗎？”多體貼的服務，周寂每次都在心里喊著家常菜館為什么就沒有這樣的溫柔？

無論周寂多么討厭服務員那句話，還是必須享受這種溫柔。后來他學乖了，那就是不看服務員，把那一根根“粉絲”在嘴里咂夠了滋味兒才慢慢下咽，咽的過程中就如吃著黃連，這樣就可以讓時間在一根根“粉絲”的下咽過程中慢慢溜走，再偷偷欣賞一下岑冰倩的優(yōu)雅當小菜。度過這難熬的一節(jié)課之后，他只能落荒而逃。

他也逐漸習慣這種落荒而逃，逃著逃著心更慌了，說不清的一種滋味兒讓他的心中生澀，到了那里心就不順滑，總要停滯一下，用點力才能過去，一過去他的心就更慌了。

不過這種澀他很快就習慣了，周寂也是快而立之年的人，思想已經(jīng)成熟了，差的只是火候。想到年齡時，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年齡比岑冰倩大，卻是同一個星座，雙子座。他的“澀”開始了遐想，可怎么想都不成形，都是零亂無緒。

周寂眼看岑冰倩鉆進了出租車，他的慌亂立刻就停止了。當他跟著她來到再熟悉不過的酒吧時，看到的是一個女人正買醉的場面。岑冰倩絕對是買醉，眼神已經(jīng)迷離，可一看見周寂卻笑了，本來安靜的酒吧回響起她的笑聲，一句“你又來了”，已讓周寂的心開始不規(guī)則地跳動。

他不敢相信岑冰倩是對自己說話，可這里只有自己站著。他手里的酒瓶停在離嘴不到兩寸的地方，嘴角抖了抖，怯懦地指了指自己。他不敢說話，他還沒有那種勇氣，但當他看到岑冰倩點頭的時候，身體就不由自主，像個小學生一樣規(guī)規(guī)矩矩坐下，看一眼她就把臉壓在胸前。

這絕對不是跟蹤被人發(fā)現(xiàn)的警匪片，那樣警察會裝模作樣地走開，周寂走不開，留給他的只有尷尬，脖子瞬間粗了一圈，本來還算得上伶牙俐齒的人開始口吃了。

“對……不……起?！边@種磕巴讓岑冰倩“撲哧”笑出來，感染得周寂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