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喬大羽到底有什么目的呢?這件事還要從頭說起。
喬大羽與七爺同姓同宗,他是孫子輩,為什么他一口一個七爺爺叫得那么甜呢?原因就在于此。
喬大羽祖宗三代在江湖賣野藥為生,到了他這一代,才揚眉吐氣,脫離苦海。
卻說喬大羽收了賣野藥的攤子,進入制鎖業(yè)之后,生意紅紅火火,一日千里,過了沒幾年已擁有上億資產(chǎn)。
喬大羽趕上了好時候,手里有了錢,深圳房地產(chǎn)市場也剛好開放,興起“圈地熱”。喬大羽一看,這是個發(fā)財?shù)暮脮r機,于是到處樹形象,千方百計與主管領導套近乎,拿到不少好地段。
在當時做房地產(chǎn)就是靠“關系”,低進高出,一本萬利。一張批文就值幾百萬,比做什么鎖呀防盜門呀好賺多了。
那時候,喬大羽賺的錢可以用“車載斗量”來形容,人民幣就像他家地里種的,想要多少長多少。
慢慢的,喬大羽對經(jīng)營鎖廠失去興趣,交給手下人打理,由它自生自滅。
錢來得容易,花起來也痛快。喬大羽是苦出身,看什么都新鮮,逮什么都想玩兩把。用一句經(jīng)典的話說,就是“用金錢將老爸沒給的補回來”。
他曾經(jīng)在拉斯維加斯一夜豪賭,輸了180萬美元,然后拍拍手走人。
他曾經(jīng)看上一位香港當紅女歌星,將她包了三天,之后嫌人家不是處女,又招來她漂亮的妹妹。玩膩了,突發(fā)奇想,用針在兩姐妹私處刺下“喬老爺?shù)酱艘挥巍逼邆€字。當然,這七個字價值不菲。
喬大羽最著名的軼事,是在石澳道一座豪宅與人“斗富”。
那是一家秘密的私人會所,每周都以各種名目舉辦宴會,進進出出的都是豪門,有年輕的希臘船王、阿拉伯的石油大亨、出身名門的公子哥等,哪一個都不比喬大羽錢少。
剛開始,喬大羽出入這種場合有點拘束,或者說自卑,總覺得論派頭、論闊綽與人家沒法比,坐在那里像根木頭,訥言少語,依靠一點可憐的神秘感保持自尊。后來,他發(fā)現(xiàn)是人都一樣,脫下衣服都是一身肉。
那些所謂的名門望族更看重金錢。只要有錢,布拉格最驕傲的公主也可以玩弄于掌股之間。于是,豪氣頓生,尋找一切機會往身上“貼金”。
喬大羽的不凡之處,就是善于包裝、炒作自己,他出招就是大手筆。比如,把剛當選“環(huán)球小姐”的一個洋妞弄上手,又故意不泄露身份,引起“狗仔隊”的種種猜測,將他稱為“神秘富豪”,炒得滿城風雨。
他甚至有意無意將自己往一位同姓的領導身上靠。這位老人家德高望重,長得和喬大羽有幾分相似,于是外界猜測他是這位老人家的子嗣等等。
這個傳說持續(xù)了半個月,喬大羽在一個拍賣會上公開亮相。
當時,拍賣會在香港最富盛名的摩羅街古玩交易中心舉行,拍賣的是流失海外的一件稀世珍寶“祭天玉牒”。
“祭天玉牒”在《唐書》上有記載,為唐玄宗封禪泰山所用,由八根長一尺、寬一寸的綠翠組成,上面刻有“天子臣李隆基誠惶誠恐頓首”的“祭天文告”。
1930年,這件國寶被攻占泰安的西北軍閥馬鴻逵盜挖,三年后為民國著名“飛賊”曾逸飛從他的府邸竊走,逃到天津的英國租界,落到英國人手中。此次,“祭天玉牒”在香港出現(xiàn),引起中國政府和國際傳媒界的高度重視。
“拍賣開始!”拍賣師舉起開鑼的小槌,參加競拍的財商巨富立刻安靜下來。
拍賣師說:“‘祭天玉牒’的拍賣底價為港幣500萬,現(xiàn)在開始叫價。”
富豪們立即舉起競拍的牌子。第一次叫價為600萬,馬上有人升到800萬,然后一路跟進。
850萬,900萬,1000萬……
當飆升到1500萬的時候,其他競拍者相繼退出,只剩下喬大羽和一位從日本來的李某人還在叫勁。
這位李某人自稱是李隆基的后人,對先祖的遺物志在必得;喬大羽不慌不忙,每次都在李某人叫價的后面加20萬。氣得他回頭直瞪喬大羽。
喬大羽面帶微笑,一點也不顯山露水,甚至還禮貌地沖他點點頭。
一直叫到2800萬,李某人投降認輸,拍賣師落槌定音,“祭天玉牒”為喬大羽所得。
喬大羽神情自若,走上臺與拍賣師握手,正眼也沒看那八塊玉牒,又開始做出更意想不到的舉動。他當場宣布:“這八塊‘祭天玉牒’是屬于中國人的,我愿無償捐給中國政府!”
他的話一出口,拍賣現(xiàn)場立刻鴉雀無聲,大家都拿驚異的眼光望著他。繼而大家反應過來,掌聲雷動,紛紛站起來向他致敬。那位與他爭得鼻青臉腫的李某人,甚至走上前和他熱情擁抱。媒體紛紛將鏡頭對準這位新升起的富豪之星。
自此,喬大羽一路走紅,成為媒體捕捉的新的焦點人物。
他被國內(nèi)媒體譽為“愛國僑商”,在石澳道富豪中的影響力不斷攀升。一些平時難得一見的人物,將他引為座上客。他甚至認識了某國家的一位王子,并很快成為好朋友。
不久,這位王子即位,喬大羽送了份厚禮。再后來,喬大羽帶著盜竊國庫的百億人民幣叛逃,就是這位王子將喬大羽保護在翼翅之下。
競拍“祭天玉牒”,是喬大羽最風光得意之時。他的聰明之處就在于“四兩撥千斤”,恰到好處地運用金錢戰(zhàn)略――花2800萬買“祭天玉牒”,貴是貴了點,但是買回了別人夢寐以求的名聲,在香港上流社會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