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下樓梯的一瞬間,阿飄突地昂起頭,雪白的小牙齒咯吱吱直響,眼珠子瞪得溜圓,惡狠狠地搡了我一把,噌噌幾步不見了蹤影。緊接著,聽見售票員播報站名:“仨九醫(yī)院到了,有下車的乘客請帶好行李物品……”
噢,行李物品我沒有,惟一的一顆心被阿飄帶走了。從車窗,我默默地注視著她,目送她穿過馬路,消失在茫茫人群中……
19路公共汽車按固定的軌線繼續(xù)爬行,慢悠悠的,一站一停,停一站少一些人,等到了火車站附近,偌大的雙層車廂只剩我一個乘客。要不是售票員催促,說終點站到了,我可能會繼續(xù)坐下去,直到生命的終點。
太愛19路了,我愛乘這部車的人,我愛開這部車的司機,我愛……下了車,我興奮地把手插在褲袋里,吹著口哨,兩腳上下交替跳踢踏舞。他媽的,這會兒兩只腳怪靈活。
跳著跳著,我突然感覺不對勁,身上好像少了點什么。領帶在脖子上,胳膊腿齊全,卵蛋來回晃蕩,錢包……,乖乖哩咯楞,褲兜里空空如也,我的錢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