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夠了?”左筱妃彎下腰盯著于得水的臉,“沒想到堂堂新聞系的高材生也和其他男人一樣呀?”左筱妃又笑了,于得水不知道她這次笑什么,也不敢再看她,盯著自己的鞋,他相信自己的脖子一定是紫色的。
于得水在回寢室的路上,心里就喊著“完了”,這次他徹底放棄了。左筱妃的電話第二天再次打來的時候,他的聲音懶洋洋的,不愿意說話,等見到左筱妃的時候,也是不茍言笑,臉緊繃繃的,就如第一次看見一樣,這讓左筱妃“撲哧”就笑出聲來:“得水,你怎么了?”
于得水心里忽然更加怨恨了,她在嘲笑我嗎?在玩貓捉老鼠的游戲?可讓于得水吃驚的是,左筱妃撅著嘴說:“得水,我想看電影,能陪我去嗎?”
“天啊,難道我的春天真的來了?”于得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即使看見左筱妃手里的兩張劇院的電影票,還是忍不住掐了自己一下。當(dāng)兩個人真的挨在一起坐在劇院的情侶椅上,左筱妃遞給自己爆米花時,于得水一直忐忑的心才放下。
《色戒》拍攝得很唯美,梁朝偉的憂郁發(fā)揮得淋漓盡致,可是于得水眼前看到的只有左莜妃,腦子里除了色,沒別的。
于得水看完電影回來,宿舍里的人就炸開了鍋。姚大頭終于得意洋洋地說:“齊明浩,我們還玻璃嗎?”
齊明浩很酸,他就問:“于得水,左筱妃的味道兒怎么樣?”
于得水可不敢奢想這些,他能在畢業(yè)前最后的瘋狂里找到些感覺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他和左筱妃在校園里已經(jīng)從每天一個多小時的散步增加到兩個小時,從月上柳梢就說再見增加到了月朗星稀還依依不舍,可于得水一直沒有牽上左筱妃的手,更不要說擁抱和親吻了。等到左筱妃把他帶到曙光花園的房子,這個黑不溜秋的小個子才真真實實體會了做男人的幸福。
左筱妃家在朝陽,卻在西四環(huán)邊上的曙光花園買了房子,說是給左筱妃結(jié)婚用。當(dāng)時左筱妃還不愿意,說自己怎么也要去美國留學(xué),才不愿意在H城呆著。沈翠萍可不管左筱妃說什么,也不顧左詩堂的反對,執(zhí)意貸款買了兩室一廳,說是投資都值得。當(dāng)時7000一平買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17000了,這是沈翠萍最得意的一筆投資。房子就一直空著,說女兒的新房就應(yīng)該是新的,不能出租出去讓別人先用。鑰匙一直在沈翠萍身上,每個月總?cè)ゴ驋咭幌?,還提前給女兒置辦了一套家具,淺花白底兒的床上六件套一直是嶄新的,自己打掃衛(wèi)生累了都舍不得睡一下。左筱妃也去過幾次,每次都是媽媽強(qiáng)迫去的。左筱妃說:“我的老公還不給我買套房子?”
沈翠萍說:“他的是他的,媽媽可不能讓我的女兒丟了面子。你知道這套房子可是值200萬了,這份嫁妝即使是李嘉誠的公子也不會太寒酸?!?
左筱妃搖著頭說:“李嘉誠的兒子都多大了,我才不想呢。我要自己選一個中意的?!闭f著就學(xué)著沈翠萍的樣子唱起了巧兒找婆家的評劇,唱得沈翠萍心花怒放,說:“就我這女兒,還愁找不到好男兒?”
于得水是不是好男兒?左筱妃心里根本就沒想。但母親的好男兒標(biāo)準(zhǔn)她是知道的,儀表堂堂這是必須的,還要有錢。于得水談不上儀表堂堂,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錢,這些左筱妃都沒考慮,她眼前全是愛情,全是那個辯論會上伶牙俐齒的才子,每次夢里都是唐伯虎點(diǎn)著秋香:
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見五陵豪杰墓,無花無酒鋤作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