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哥哥——”勾踐扭頭一看,只見勝玉快步朝自己走來,身后那群女娃在遠處站著觀望他倆。
勾踐被那么多的姑娘看著感到很不自在,不禁皺了皺眉問:“她們——?”勝玉笑笑說:“她們是府中的丫環(huán),編分兩隊,五人為伍,十人為總,隊長是我的貼身丫環(huán),喚如夢。我和夫差哥哥輪流按《兵法》在教習(xí)她們跑馬射箭,不知劍哥哥對此可有興趣?”
勾踐羨慕地說:“早聞?wù)f有個名叫孫武的著有《兵法》,可惜無緣一見。再說越地人水行山處,以船當(dāng)車,所以我對騎術(shù)一竅不通?!?/p>
勝玉含笑說:“孫武這人,聽說在羅浮山,可我爹爹幾次派人出去聘請,他就是不肯出來。至于所著《兵法》,我房中就有,劍哥哥要看,我差人送來就是。不會騎馬可不行,我教你好嗎?”
勾踐一聽高興地說:“那就多謝你了?!?/p>
勝玉把馬鞭遞給勾踐說:“謝倒不必言謝,不過你得答應(yīng)個條件。”
勾踐問:“什么條件?”
勝玉笑道:“我很喜歡學(xué)‘磐郢’劍法,你總不會吝嗇不教吧?”
勾踐微微一笑,眼中射出熾熱的目光,低沉地說:“全套‘磐郢’劍法,只授你一人!”
“好。早膳畢,我叫如夢帶你到小校場,我們在那里相見?!眲儆裾f罷快步離去。
小校場在西邊林園,東西兩園一墻之隔,開了西邊角門便是。西園植有梧桐、松柏,古松數(shù)人合抱,枝椏道勁,幼松粗長如拳,參差不齊。勾踐記得,他與師傅入將軍府時便是從這西園松林的地下通道而進的。穿過樹林,便是小校場,校場四周用粗木為柵,木柵上系著一匹赤色駿馬、一匹白馬。遠處土堆上筑有箭垛。
見如夢伴勾踐來到校場,已在柵邊等候的勝玉迎上前指著赤色駿馬說:“劍哥哥,這匹火云駒是我最心愛的,這馬來自秦國,它不僅外表駿美,而且脾氣善良,有順人意、通靈性之特點,現(xiàn)在,我送給你了?!闭f罷,勝玉拍了拍馬頭,喃喃道:“火云,你與劍哥哥做朋友去吧。”那馬兒柔順地舔著勝玉的纖手,勝玉捋捋馬鬃又說:“別磨了,火云,去吧?!蹦邱R兒果然通靈,竟乖乖地朝勾踐跑了過去。
輕輕地,勾踐拍了拍火云駒的馬頸,朝勝玉躬身一揖道:“多謝玉妹美意!”
“如夢,扶劍公子上馬?!眲儆裾f畢,解開白馬韁繩,輕盈地縱身上馬。
勾踐踏上馬杌,由如夢牽著馬悠悠地轉(zhuǎn)悠著,轉(zhuǎn)了幾圈,如夢慢慢地放松了韁繩,半個時辰后,勾踐接過了韁繩后夾著馬肚自己轉(zhuǎn)圈,忽然在馬后跟著的勝玉在火云駒屁股上輕輕一抽,那馬便顛兒顛兒跑起來,勾踐開始緩轡徐行,過不多時,勝玉又探身抽了“火云駒”一鞭,那馬便平穩(wěn)地奔馳起來,跑了幾圈,勝玉見勾踐已騎得穩(wěn)當(dāng),兩人便并轡而騎,馬背上,勝玉問道:“你到這兒來想媽嗎?”
“我沒有媽,十二歲那年她失蹤了,你媽呢?”
“我也沒有媽,一生下來我媽就死了。”
“那也很不幸!你哥……”
“我和他是同父異母。我爹有不少女人?!闭f到這里,勝玉猛抽了自己的馬一鞭,那馬一驚,長嘶一聲,前蹄騰空而起,猛退兩步,然后四蹄疾飛,狂奔起來。疾風(fēng)吹拂著勝玉的秀發(fā),翠綠色的斗篷迎風(fēng)飄忽著,急得勾踐翻身下馬,嘴上大叫“小心——”撒開腿在馬后狂追。勝玉見勾踐急的樣子,猛勒馬頭,躍下馬背時不意腳下一閃,跌入勾踐懷中。
望著懷中勝玉那雙澄澈猶如深潭般幽邃的眼睛,勾踐愛憐地說:“你嚇?biāo)牢伊恕?/p>
“謝謝你。除了哥,沒有人這么關(guān)心我?!眲儆耠p眼迷蒙,柔紅的雙唇微微地顫抖著。一會兒她一愣,直起身來,輕輕推開勾踐。等她回身時,面龐又恢復(fù)了矜持平和,剛才那種令人心醉的迷蒙表情巳蕩然無存。
勾踐輕聲問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勝玉搖搖頭說:“沒有。噢,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你不是要看《兵法》嗎?走,我叫如夢送到你那里去,如夢,把馬送回馬廄?!?/p>
轉(zhuǎn)眼半月過去了,夫差說是從什么地方回來了。他依然面帶笑容,與勾踐、勝玉或在西園習(xí)射,或在湖心亭一同切磋《兵法》,有時各自為解釋兵法起竇,三人爭得面紅耳赤。一天,夫差正與勾踐比試射箭,勾踐練射的是“百步穿楊”,夫差練的是“跑馬射的”,勝玉則在練“磐郢”劍。
箭垛上插著一枝新葉楊枝,勾踐彎弓搭箭,鷹目覷得準(zhǔn)確,“嗖嗖嗖”連發(fā)三箭,三片楊樹葉釘入箭垛正中。夫差笑笑,翻身上馬,那馬繞場奔跑,至箭垛百步之遙,“嗖嗖嗖”連發(fā)三箭,三片楊樹葉帶箭埋入土垛。眾家將齊聲喝采,不料,此時背后傳來一個洪亮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