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惴惴不安地坐在窗邊,等著那姑娘的回歸。
若說我這般便能騙到她,那么她能不能走出百花宮到達桃花溪也是個未知數(shù),可如今我只能想到這招,若是這姑娘被攔截了,單憑一瓶“鳳凰悲啼”也無人能拿她怎么辦。
那張符紙上我下了個咒,若韶光能理解,只要說出韶華的名字,便能解開這咒讀到我傳達的信息。
唉……若這位小襄像芍藥花神素千圍那樣,可指不定誰被誰騙了。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等待中度過,我張望著窗外,心中也是十分焦急。
突然,我眼前一亮,迅速站起,打開房門,深深呼了一口氣。
“上主上主。”那嬌憨的女娃站在門外,黑葡萄的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悠著,笑得實在可愛。
我連忙將她拉進房中,又謹慎地在門外看看,只是些不認識的花仙來回,眼神中甚是恭敬地看著我這方向。
我笑笑,迅速將門關(guān)上,慌忙問小襄:“怎樣?”
小襄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神秘兮兮地放在桌上,“上主猜?!?/p>
我笑出了聲,“自然是拿到啦?!?/p>
小襄拍著胸脯,笑道:“上主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厲害。”
我連忙坐下,“說來聽聽。”
小襄眨眼,圓圓的臉浮上了粉桃色的神氣,“方才我一出門,便被白英小主攔住了?!?/p>
“然后呢?”沒道理小襄可以騙過白英啊……
不是我不信任白英,而是此時的白英,已經(jīng)生疏得讓我不敢相信。
“然后我就說我要出去買些有用的東西回來?!?/p>
這理由……我皺眉盯著那上下皆樸素異常的姑娘,撫額,找什么理由不好,這一看便身無長物的小襄,居然在此時要買東西,能不讓白英起疑心才怪。
“再然后?”
“嗯……”小襄揪著手指,似乎有些遲疑,才吞吞吐吐地道,“后來上主那紙條被小主發(fā)現(xiàn)了。”
“哦……”我長呼一聲,突然疑問,“嗯?”
“小主看著紙條……”小襄忽然憨憨一笑,“就放我過去了?!?/p>
“那紙條給到韶光手中了嗎?”
白英居然沒有攔住這紙條?她究竟是想幫我還是不想幫我,我心中泛起了嘀咕,卻還是著緊問面前這姑娘。
小襄點頭,“給了哇,所以韶光上仙才讓我拿了這瓶酒給上主。”
我安下心來……靜靜地持著手中的酒瓶。
“上主,你答應小襄的呢?”小襄黑葡萄的眼中又泛起了希冀的目光。
我釋然而笑,“小襄,你就如此想成為花神?”
這話一說,自己都覺著好笑,除卻我這尊位,但凡是花,若是能成為花神,便已是極致。
求仙問道莫過于此,我竟然問這么蠢的問題。
誰知小襄很認真地想了想,同樣很認真地站起身迎向我,“自然是要做花神,做了花神……才可以配想配的人?!?/p>
我一聽樂了,望著那極度認真的黑葡萄,“想配誰?”
她撓撓頭,可愛地笑笑,臉上粉撲撲的,“其實不能說呢……”
瞧著模樣,似乎想起不管是人、妖、仙、魔、神,似乎都沒有逃過這一關(guān)的羈絆,連這小丫頭心中都有一道觸及不到的風景,更別提我這活了萬年的老神仙。
我也隨著她嘆了口氣,將她召到面前。
將手懸在她頭部,一點血順著經(jīng)絡,匯聚到指尖,最后深深地在那孩子的額間一點。
“啊——”小襄張大嘴,疼得叫了一聲。
“這點小痛都受不了的話,點鳳筆的換骨之痛可更加痛苦哦?!蔽胰缡钦f,將這丫頭扔在原地,自己坐在最愛的大躺椅上,搖搖擺擺享受著太陽鳥的恩澤。
聽我這般說,那小丫頭便咬緊了牙關(guān),開始經(jīng)受這種法力猛升的痛苦。
我給了一滴萬年上神之血,夠她用個百年,若百年中碧淵還無法出師,那我便只能再給她一滴血,這滴血,雖不如點鳳筆的換體之功,但依舊是有絕佳的效應。
小姑娘忍著痛,額上布滿細汗,突然呻吟一聲,長長出了口氣。
“可以了?”我轉(zhuǎn)頭看她,眉心一滴血滴的花神印,我權(quán)且稱其為半吊子花神印。
小襄點頭,頗為開心地在我身旁轉(zhuǎn)了個圈。
我立馬拉住她,笑吟吟地看著。
“怎么了,上主?”
“自然要去點鳳閣公布此事。”我拉著她便向外走去。
從今日起,你便是代掌蘋花宮的蘋花花神。
與白英在門外擦肩而過,我停了下來。
一場暗涌的內(nèi)斗似乎在我這百花宮拉開了序幕,我昂首笑道:“白英,走,去點鳳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