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勤正一到辦公室,朱安就送來了一天的安排請郝勤正過目。郝勤正看了一下,想了想說:“這樣,城管工作會議的講話就不講了,以后找個時間, 看望一下環(huán)衛(wèi)工人就是了。安排個早晨去,他們都是天沒亮就工作,這個時候去有意義一些。你調(diào)整一下,另外,我們等一下就到新城區(qū)去看看配套工程弄得怎么樣?!敝彀舱f了一句好就退了出去。
案頭擺有四份急件,是機要員一早送來的,都是等待郝勤正簽字審批的。郝勤正打開文件,剛簽完第一份,手機就響了起來。電話是龍是聰打來的,不等郝勤正開口,龍是聰便急匆匆地說:“方案弄好了,想請郝勤正書記審定?!?/p>
郝勤正看了看時間說:“那你趕緊拿來吧。”
郝勤正簽完急件,就起身出門,朱安忙拿起自己的包,跟在郝勤正的后。
烏黑發(fā)亮的紅旗轎車緩緩穿過老城區(qū),駛?cè)胍粭l寬闊的柏油路,郝勤正知道,他們已經(jīng)來到新城區(qū)。一眼望過去,新城區(qū)似乎大得一望無際,滿目黃土,除了市委政府兩樓正在打樁和零星的幾棟大樓在搞土建外,新城區(qū)一片空曠,顯得很蕭條。好在前兩天下了點小雨,否則遇上刮風,這里便沙塵飛揚,讓人無法睜開眼。到目前為止,新城區(qū)還處在“通路通水通電平整土地”這“三通一平”的初級階段上,大規(guī)模的建設和美化綠化工程,還只是剛剛開始。
郝勤正領著朱安下了車,小心翼翼地在泥漿路上走著,鞋上粘滿了黃泥巴。郝勤正想起小時候 雨天背著書包走在黃泥路上上學的情景,只是那時是光著腳走,黏性很強的泥巴老是弄得腳板癢癢的,待到了學校時,看看粘在腳上的泥巴,就像是穿上了一雙鞋。只是好久沒走泥巴路了,他腳下的泥巴都被水泥給遮住了。這個時候,郝勤正覺得特別好玩,便不顧朱安的提醒,干脆抬起頭,不挑路了,泥是泥水是水地走了過去。朱安不明白郝勤正今天是怎么了,不好發(fā)問,只好默默地跟在郝勤正的后面。
兩人走到鋪有水泥底層的地方,就聽有人大聲喊道:“長著眼睛是干什么的?沒看到這水泥是剛澆的?踩壞了你要賠?!焙虑谡O履_步,應聲望去,只見 個小伙子向著他們一邊跑一邊喊道,“快走快走!”
郝勤正熱情地說:“不會踩到的,你放心,我們就是看看?!?/p>
小伙子不耐煩地說:“這里有什么好看的?你看了也是白看,等你當了官再來看也不遲?!毙』镒优苤苤?,突然停了下來。
郝勤正這才看清小伙子是肖間個,連忙快步走上前,皺起眉頭問:“你怎么在這里?”
肖間個猶豫了一下,沒好聲地說:“這是建設工地,閑人免入?!?/p>
朱安走上前對肖間個說:“你怎么說話的,他是市委書記?!?/p>
肖間個來勁了:“市委書記?你怎么不說他是省委書記?就是省 書記來了,沒有我的允許也不行?!?/p>
郝勤正走上前,嚴厲地問肖間個:“肖間個,你說,這工程是不是你做的?”
肖間個不說話,扭過頭。
郝勤正氣得臉色鐵青,對朱安說:“打劉耀祖的電話,讓他過來,給我停工!”
朱安拿起電話來,剛要撥號,就聽見肖間個哼地一聲。朱安覺察到什么,沒有再撥電話,把肖間個拉到一邊問:“到底怎么回事?”
肖間個哽咽地說:“他是我舅舅。”
朱安這才明白。
郝勤正對朱安大吼道:“快打電話!給我停工?!?/p>
朱安把電話打向了劉耀祖,讓劉耀祖馬上趕到 城區(qū)辦公樓工地。劉耀祖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朱安躲在一邊小聲說了下情況。
聽完朱安的話,劉耀祖便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忙說:“我馬上到。”
劉耀祖一到,郝勤正指著肖間個問劉耀祖:“這是怎么回事?”
“應該是在這里做事的工人吧?”
郝勤正厲聲問:“我問你,你認識他是誰么?”
劉耀祖平靜地說:“不認識?!?/p>
“不認識?”郝勤正疑惑地看著劉耀祖說,“你在我辦公室匯報時還說肖間個是我的外甥?現(xiàn)在竟然說不認識?”
“他就是肖間個?”劉耀祖問,“不過,我只知道肖間個是你外 ,我可是沒見過。不過,是你外甥又怎么樣?”
“他為什么會在這里?”郝勤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