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軍叫來的女孩子都很年輕,而且漂亮,說實在話,比夜總會里的女孩子看起來無論是氣質(zhì)還是身材都是強了很多。
吳科長也不客氣伸手就把一個最漂亮的女孩子拉到了身邊,不過,他心里畢竟也明白,這些女孩子是演員而不是小姐,不可上來就造次。他表面上還是很斯文,但是我看得出,他的眼神幾乎可以把那個女孩子剝光。
我這里坐的是一個瘦瘦的女孩子,看著有點眼熟,但是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李立軍在我耳邊說,“這就是周瑾啊?!?/p>
我突然明白了,這是女三號。
李立軍有點煽動能力,不大一會兒,氣氛就活躍起來了,大家開始你敬我,我敬你。
周瑾問,“天總看沒看過我的戲?”
我其實看過她演的一個武打戲,但是還是說,“我平時不怎么看電視劇,對不起?!?/p>
周瑾道,“天總,有機會提攜一下我唄?”
我笑了,“我怎么能提攜到你?我對你們那一個圈子又不熟?”
她忽然伏在我的耳邊說,“我跟田沐禾是朋友,我知道這戲是你投資的,是為了范梅梅吧?”
我有點警覺,盡管王兆瑜幾次跟我說,可以有意無意地叫一些人知道我投資就是為了范梅梅,但是,我還是不想叫太多人知道。
看我的樣子,周瑾道,“天總,你千萬不要誤會,田沐禾不是個八卦的人,她之所以跟我說這些,是因為以前我們倆在北京時一起合租過房子,關(guān)系非常好。”
我哦了一聲,周瑾嘆口氣,“唉,我怎么就沒有范梅梅那樣的好運,能認(rèn)識天總這樣有實力的企業(yè)家,能在事業(yè)上幫幫我?”說完,將面前滿滿的一杯酒喝了下去。
我說,“你這么努力,會有機會的?!?/p>
周瑾笑了一下,顯得很勉強,說,“事情并不是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的啦。我們想象這個世界應(yīng)該怎么樣,往往很難實現(xiàn)。像我這樣的,只能是個漂兒,漂來漂去,漂上漂下,左右還是個漂,樹欲靜也風(fēng)不止,人在江湖,無法不漂?!?/p>
我忽然覺得這個女孩子很有意思,主動地端起杯,跟她碰了一下,說,“不管咋樣,都要保持自己狀態(tài)的一種方式,即使方向暫時不那么明晰,但身體要好,某些基本信念要保持。就像村上春樹的小說里,曾經(jīng)說到一句話,保持彈跳力?!?/p>
這時,我看到,吳科長的手已經(jīng)伸進了那女孩子的裙子里。
我不忍看下去,轉(zhuǎn)過頭看著周瑾,她道,“我發(fā)現(xiàn)你還真有點同情心,這種事在我們這個圈子太正常了,這些女孩子在一起研究的就是怎么抓住男人。她們怎么實現(xiàn)自己的價值?要成功就要站在別人的肩上,就是要抓住有錢的男人,男人都是壞東西,他們不可能愛上你,他們只想和你上床,這樣你就有機會掌握男人,讓他為你付出?!?/p>
我心里一冷,范梅梅跟我是不是也是這種心理?我說,“你很真實,來干一杯?!?/p>
人每走過的一步就是一個點,不管它落在什么方向,終有一天這些點會連成一條線,就是人生的軌跡。我怎么突然跟這樣的一群人有了交集?這個王兆瑜,為了一個范梅梅,居然讓我認(rèn)識了這么一群人,想想也怪可笑的。
電話響了,一個陌生的號碼,本來不想接,可是,電話卻很堅決地打著,我接起來,卻是王巍巍,“你怎么回事?總不接電話?”
我笑了,“天啊,你終于跟我聯(lián)系啦,你回國這么久怎么不跟我聯(lián)系?”
她問,“你在哪里?怎么這么吵?”
我說,“在一家夜店唱歌。”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去這種地方?”
我切了一聲,“應(yīng)酬。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你別管,明天有人去找你,你要幫我個忙?!彼曇粲行┖?。
我說,“你說吧,我一定盡力?!?/p>
她說,“來人見面跟你說,這樣吧,對了,我可提醒你,別老去那些地方,對身體不好,也會影響你跟駱霞的感情。她跟我不一樣,我能理解你,她不一定?!?/p>
“你怎么變得跟我媽一樣啊?”我問。
“我要是你媽,我得天天罵你??纯茨悻F(xiàn)在都變成什么樣了?本來一個好孩子,現(xiàn)在整個一奸商?!睕]等我回答,掛了電話。
我搖搖頭,“這個王巍巍,搞什么鬼?”我不由得自言自語。
一抬頭,周瑾正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我問,“干嘛這樣看著我?”
她嫣然一笑,“我猜這一定是你的前女友打來的。”
“為什么?”我問。
“看你跟她說話的那種隨意,我能看出來?!彼⑽⒌匦χ?/p>
“我看你當(dāng)演員是瞎材料了,你應(yīng)該去當(dāng)克格勃。”
“這么說我說對了,來,為你的前女友喝一杯?!彼凵窆止值?。
“為什么要為她喝一杯?”我有些不解。
“你能那樣跟她說話的證明她其實還在你心里,你已經(jīng)把她當(dāng)成你自己的一部分了?!?/p>
“就不能是朋友?”我問。
“你覺得你的前女友真的能成為你朋友嗎?”她問。
我還真的一時語塞,正想說什么,一條信息:我的肉體漂浮于精神之外。
我的心一陣刺痛,范梅梅又跟王兆瑜約會去了。
看著面前這個女人,我心里忽然產(chǎn)生了個念頭:我要跟她上床!
然而,這個念頭也嚇了我一跳。你為什么要這樣?一個聲音問我。另一個聲音告訴我,送上門來的菜,不吃白不吃。前一個聲音問我,你不覺得這樣很可恥嗎?后一個聲音回答,什么叫可恥?逢場作戲而已。
心里爭斗著,我看見夏思云正皺著眉頭翻看自己的手機,不時地往我這邊看。
我走過去,問,“有事啊?”
他說,“后天是卿太的生日啊,送什么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