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點(diǎn)點(diǎn)頭:“那就好,我公司還有些事,先走了?!?/p>
金巖看著離開的安怡,若有所思。這時金巖電話響起:“喂,我是金巖?!?/p>
“金巖,我是虞熙?!?/p>
“你怎么樣,身體好點(diǎn)了嗎?”
“沒事,好多了。除了吃東西沒什么胃口,其他都恢復(fù)得差不多了。公司沒什么事吧?”
金巖聽電話的聲音還是比較有精神的,放下心來?!肮疽磺姓?,我會看著,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我會盡快上班的?!?/p>
“不要太急了,大家都很關(guān)心你的身體呢?!苯饚r頓了一下,“今天淺夏廣告的安小姐來公司比對文案,還問起你呢。”
電話那頭久久沉默,金巖以為那邊會掛斷的時候,聽到虞熙說:“她問我什么?”
“安小姐問您身體還好嗎?!?/p>
“她還想得起我啊?!苯饚r沒聽清出,虞熙說了一句什么話。
“沒其他事,你忙吧?!比缓蟊闶请娫拻鞌嗟穆曇?。
“問我身體嗎?我的身體早在你離開的時候便搞壞了。你一聲不響地離開,只留下我在原地。走在校園里,到處都是你的影子,你的笑聲。當(dāng)我回頭,你對著我笑,當(dāng)我走進(jìn),那里只是空空一片,握緊手,卻再也沒有你手心的溫度。那段時間的我,天天去酒吧,去買醉。酒真是個好東西,醉了,你才不會消失,你才愿意出現(xiàn)在我的夢里,即使第二天醒來時是更大的空虛。那時的我,你都不曾心疼,現(xiàn)在的我你又何必關(guān)心?”
虞熙拿起手邊的煙,點(diǎn)燃后深深吸了一口,卻響起長久的咳嗽聲。
“小怡,我是若水。我在你家門口,快開門。”周末的早晨,安怡被這個電話打擾了清夢。
若水見屋里沒有反應(yīng),就在門外用力地敲門。安怡這才急急忙忙地跑出來。她打開門,就見姚若水拎著個行李箱站在門外。面前的女子高挑的身材,熱辣的服裝,精致的面龐加上大波浪的發(fā)式,很是耀眼。這就是姚若水,安怡最好的朋友。
“我到C城出差,來你這住兩天,歡不歡迎?”若水輕快地說,耳邊的大耳環(huán)隨著說話時的震蕩輕輕搖動。
安怡這時總算醒了,睜大了眼睛,大叫著:“若水,若水,真的是若水?!卑测苌先ケё∫θ羲皻g迎歡迎,熱烈歡迎?!眱扇税嶂欣睿己芨吲d。
姚若水從小和安怡一起長大,兩人很有緣,小學(xué),初中一個班,高中時是一個學(xué)校的。之后兩人因為文理差異的關(guān)系去了兩所不同的學(xué)校讀大學(xué)。安怡留在本地,而若水則去了北方。
若水回家時,曾去安怡的學(xué)校看過她。當(dāng)時她和虞熙在一起,兩人異常甜蜜。5年前,安怡去澳大利亞的時候,兩人才斷了聯(lián)系。安怡不曾把她出國的消息告訴任何朋友,所以半年前兩人通過校友錄在網(wǎng)絡(luò)上碰到時,并不熟稔。若水對安怡不告而別的事很氣憤,很少主動聯(lián)系安怡。但兩人這么多年的感情,若水終于趁這次出差來見安怡了。
安怡對若水的到來感到很興奮,兩人唧唧喳喳說個不停。若水在讀書時代就很漂亮,是很受男孩歡迎的那種。而現(xiàn)在的若水變得更加靚麗了,只是她的臉上多了一層戒備和冷漠。若水在高中時有個很相愛的男朋友,一向自視甚高的她在男友面前可愛而安靜。安怡見證了他們的甜蜜,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幸??鞓?,結(jié)婚生子,她真心希望若水可以永遠(yuǎn)那么甜蜜與純真。但是高考結(jié)束的那個暑假,大雨滂沱中出現(xiàn)在安怡家門口的若水,痛徹心扉的哭泣,無法遏制的悲痛,讓一切甜蜜不復(fù)存在。那夜的若水哭累了,斑駁的淚痕還停留在臉龐,嘴里只是無意識地喊著:“銘哲、銘哲……”安怡不知,那個始終微笑的陳銘哲,那個陽光男孩的陳銘哲,怎會留給若水如此深刻而徹底的痛苦。
若水醒后,一直都沒有提起她和陳銘哲之間的事,安怡也不曾問她。若水的空洞與蒼白,讓安怡不忍再打擾她破碎的心。整個暑假安怡都只是安靜地陪著若水,若水對此很感激,只是在填報志愿時,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北方的一所大學(xué)。安怡在開學(xué)不久后才得知,陳銘哲高中畢業(yè)直接去了德國。她還記得送若水上飛機(jī)之前,若水曾說:“無論是甜蜜還是痛苦,現(xiàn)在的我都無法承受。既然有人選擇離開,我不愿孤單地留在原地,等待一個虛無的愛情之夢。等待,是生命中最痛苦的事?!?/p>
安怡去澳大利亞后不曾跟若水聯(lián)系,但她知道若水懂她,不然若水大可問爸媽要聯(lián)系方法。她們都曾那么痛,蛻變成如今的樣子,蛻去了純真與無知,添加了成熟與疏離。
兩人放好若水的東西,理了理東西,已經(jīng)快11點(diǎn)了,準(zhǔn)備出門吃中飯。
“你們這有些什么好吃的,今天都給我端上來,我要大吃特吃?!?/p>
“好好,女王下令,小的遵命?!卑测呎f邊作揖。
“皮癢了?讓大爺我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你!”說著,若水便佯裝要打安怡。兩人在街邊吵吵鬧鬧,你追我趕,仿佛又回到純真的讀書年代。
她們的舉動引起了路人的側(cè)面,安怡忙拉住若水:“形象,形象?!比羲畯埻艘幌?,還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兩人對望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