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傻笑了行嗎?保留一點蘇格蘭人的莊重氣質!)“說到蔻伊峽谷大屠殺,很久以前我在學校曾經(jīng)演過一出戲,某族被某族屠殺了。我不太記得究竟是麥唐諾族人殺了坎貝爾族人,還是坎貝爾族人殺了麥唐諾族人。”
替他解惑的是凱薩琳。
“當然是坎貝爾族人屠殺了麥唐諾族人,”她說?!拔蚁耄@兩個家族的人不會剄現(xiàn)在還對彼此懷著敵意吧,會嗎?”
司機抹去眼淚,一臉嚴肅地向她保證絕對不會。
史汪再次翻開手冊。
據(jù)傳1692年2月發(fā)生蔻伊峽谷大屠殺之后,坎貝爾陣營有個名叫伊恩·坎貝爾的士兵,因深受罪惡感的折磨,從塔頂?shù)拇皯籼伦詺?,在底下的鋪石路面撞得腦漿四濺。
史汪抬頭說:
“幾天前那位老先生不也是這樣嗎?”
“沒錯?!?/p>
另一個傳說是,他的自殺并不是因為內疚,而是因為有個被他殺害的人“現(xiàn)身”的緣故。渾身是傷的死尸在屋內追著他不放,逼得他為了不被那東西纏上,于是一史汪啪的合上手冊。“我想這該夠了,”他說著瞇起眼睛,聲音突然變得柔和。“對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那位老先生該不會就睡在塔頂吧?”
但是司機不予理會。別再問了,否則別怪我隨便應付你。
他的態(tài)度分明是這意思。
“芬湖快到了,接著就是席拉,”他說。“??!你們看,那里就是!”
車子來到一處交叉路口,接著在史特拉查右轉,一潭散發(fā)微光的湖水在他們眼前延展開來。四下不見人跡,美得令人只想高聲贊嘆。
這片既長又寬的湖水在他們左手邊往南方延伸。南邊的寬廣湖面在磊磊的巖岸之間蜿蜒行走,通往數(shù)哩外的克萊德水灣。
北邊的湖水毗連著陸地,較為狹窄而且凍結了似地平靜,湖面閃著灰藍色,通過楔形的湖岸后,在大約3哩外的地方到達盡頭。曲線悠緩的山巒一片黝黑深紫,只有被偏移的陽光偶然掃到的石南呈現(xiàn)一抹淡紫,不然就是松樹和樅木的深綠,環(huán)繞著湖水的部分則是深淺不一的褐色調。
越過湖面,沿著湖邊依稀可見鎮(zhèn)上那片低矮的白色房舍,部分被一長列樹林遮掩著。他們看見教堂尖塔,以及它后頭山上看似嘹望塔的一個小點??諝馊绱藵崈?,即使這么遙遠的距離,亞倫照樣能清楚看見那些白色房子在沉靜湖面的倒影。
司機用手一指。
“英維勒瑞,”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