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也很容易招來陰氣。那么來自于這種松樹的木材,是不是也會聚了墳?zāi)估锏拇罅抗須猓?/p>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蘇展便再也坐不住了,決定馬上找陶氏父子問個明白。她前腳才踏進“陶記木公”的門,便聽到里面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哀求:“陶師傅,這事兒你真得考慮考慮,一定要考慮清楚了,再答復(fù)我們?!?/p>
是盛林家具趙主任的聲音,他不知道為什么,站在正用鑿子刻刀在一張紅木沙發(fā)上雕刻的陶伯面前,態(tài)度認真而又帶著焦慮地說:“這可關(guān)系到我們盛林以后的發(fā)展??!”
陶伯搖頭:“晚了,晚了!趙大主任,你看我開的這個陶記,我自給自足就心滿意足了,干嗎還偏要跟你們盛林摻和到一塊兒去7這不是給自個兒找麻煩嗎’”
“陶師傅,你也知道,現(xiàn)在何師傅死了,我們盛林就真的缺一個大師傅了,好歹何師傅也是你師弟,看在他的面子上,你也幫個忙吧?”
“哼,你還真別提。當(dāng)初你們廠長看上的可是他何洪鏡,不是我這個老頭子,我的家具不是你們說落伍了嗎?我的木工活不是你們說跟不上時代步伐嗎?怎么一轉(zhuǎn)眼,我這故步自封的活兒在你們眼里突然又值錢起來了?就因為他何洪鏡死了,所以就把我從候補提拔到正選席來了?”陶伯矜持地搖頭,“對不起了,我還真不稀罕了。那大師傅的位置,你們另請高人吧!”
“陶師傅,你這話說得…- - -”趙永祿才剛要說下去,瞥見進來的蘇展,把話頭給打住了:“喲,這不是蘇技術(shù)員嗎?”
蘇展微微點頭,叫了一聲陶伯,便走過去,那趙永祿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隨便找了幾句話寒暄了一下,便匆匆走了,表現(xiàn)得對蘇展相當(dāng)忌諱。考慮到自己是驗貨的代表,蘇展對趙永祿所表現(xiàn)出來的顧忌能夠理解,而作為技術(shù)開發(fā)主力的何師傅的死,對盛林來說確實是個莫大的損失,難怪趙永祿會打“陶記木公”陶伯的主意。
“爸,怎么不答應(yīng)趙主任呢?做盛林的大師傅多風(fēng)光啊,而且比我們這個小作坊要賺得多多了?!币恢痹谝贿吢犞奶粘刹陌涯悄玖蠅竞昧?,走出來埋怨,“吉云鎮(zhèn)能有資格做他們大師傅的人可就只剩爸你了?!?/p>
“崽子,你要愛去,你去?”陶伯用手指著門口,沖兒子喝,“去去去,趙主任還沒走遠呢,叫他請你去。”
“說什么呢,爸。人家又不是請我,我去干嗎啊々熱臉貼冷鍋,這不是自討沒趣嗎?”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當(dāng)事人既然不是你,瞎嚷嚷什么?”陶伯說完,語氣緩和了下來,朝向蘇展說道:“蘇小姐你來了,”說著掉頭看看她的那張電腦桌:“不是來催我的吧’”
“是這樣的。陶伯你還記得,做這幾張家具的白皮松木料,是從哪得來的嗎?”
“哦,這白皮松的來歷啊,是我崽子找的,這得問他?!碧詹f著,叫過了陶成材,那陶成材聽蘇展這么問,臉色早有點不妙了,這下見父親追問,吞吞吐吐:“這木料,我記得是從鎮(zhèn)上的盧叔手上買回來的。”
“是本地的原木?”
陶成材點點頭。
“那么,原來,這樹是在吉云山上的?”
“確實是在林子生長了幾十年的老松樹,不過……”陶成材說到這里,看看蘇展,卻沒有再說下去了。
“不過什么?”
“這白松是一棵看墳松?!?/p>
“啥'”陶伯驚詫地叫了一聲,“你說是看墳松?哪家的看墳松?”
“就是,就是老坪坡那個墳的看墳松。”陶成材囁嚅著,硬著頭皮說了出來。
“就周家的那座墳?”
陶成材滿頭大汗,卻不得不點頭。
“你個崽子,那座墳的看墳樹你也敢進,”陶伯似乎是氣急了,抓了一把木屑狠狠地朝兒子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