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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節(jié):梁山進入了“雙核”時代(5)

水滸那些事兒(上下) 作者:曲昌春


一無所獲的宋江只能跟著李逵等兄弟一起回梁山,他不知道自己的老爹和老弟現(xiàn)在怎么樣了,結(jié)果一回到梁山,他看見自己的老爹和老弟正坐在椅子上向自己微笑。幻覺,可怕的幻覺,九天玄女娘娘快救救我!不對啊,不是幻覺,真的是老爹和老弟,宋江瞬間又開始組織語言,他不知道該說真話還是假話。

還是宋太公先開了口:“黑子,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既然上了梁山就好好干吧,老爹不攔著你,還跟著你一起干!”誰說父愛不感人?父親愛得深沉;誰說父愛不動情?那是因為父親們含蓄!此時的宋江只有一句話:“下輩子我們還做父子!”

原來還是晁蓋想得周到,接到戴宗的線報后派了兩撥人下山,一撥人去保護宋江,一撥人去宋江家里幫忙搬家,值錢的全搬上了山,剩下的就放了一把火,放火是梁山解決剩余財產(chǎn)的唯一方式,太簡單,太粗暴,留著做個遺址公園不是更好嗎?這種方式只能用一句話解釋:“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偏執(zhí),絕對的偏執(zhí)!

(196)李逵的“鄉(xiāng)愁”

宋江的家屬全上山了,為此全梁山大吃了三天,從此形成了慣例,只要有家屬上山就大吃三天,因此梁山上下都盼著有新家屬上山,這樣又能大吃三天。

大吃的三天大家都喝了很多,喝到最后大家都有點喝不動了,三阮兄弟已經(jīng)開始吵著要吃涼拌苦瓜,說吃肉已經(jīng)吃膩了??磥砣硕际菚兊?,連三阮兄弟也會變。

大家在吵吵嚷嚷的時候,一個道士暗自神傷,這個道士就是公孫勝,一個為了搶生辰綱而放棄修煉的人。其實為了生辰綱他放棄的不只是修煉,還有年事已高的老母?!案改冈冢贿h游”,公孫勝這個道士夠不孝的,而道教又講究“無為而無不為”,即不妄做(不因妄念而做),而公孫勝卻因為對生辰綱起了貪念參與了搶劫生辰綱。所以說這個道士啊,缺乏起碼的職業(yè)道德。素質(zhì),注意素質(zhì)。

此時的公孫勝還對金銀保持著原始的眷戀,因此當晁蓋又拿出一盤金銀后,他嘴里說只需三分就好,他這個三分可能是說“我只需要其中的三分之一”,而晁蓋哪管那么多,見面分一半吧,于是公孫勝很勉強地收下了,不過這是他最后一次保持著對金錢的依戀。在以后的生涯中,他回到了家鄉(xiāng),重新接受了師傅羅真人的教誨,從那時開始他知道原來做一個道士是多么的自豪,而以前的自己又是多么的渺小,也正是從那時起,公孫勝已經(jīng)與梁山若即若離了,徹底離開梁山其實只是時間的問題。

公孫勝走了,李逵也坐不住了。看見別人接爹的接爹,看娘的看娘,李逵卻也不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石頭縫里蹦出來的那位姓孫,而他姓李。前面介紹過李逵是山東沂水人,早年間因為打死了人而流落在江湖,他其實還有老母親在家鄉(xiāng)與他的大哥李達一起相依為命,而李逵知道大哥只知道給地主打長工,連個小買賣都不會做,人家武松的哥哥還能賣個燒餅,而他哥哥卻連個燒餅都買不起,看來孝敬老娘還得靠李逵。

大凡長相兇惡的人實際往往內(nèi)心善良,尤其是對待自己的家人特別好,而那些長相慈眉善目的人往往心腸卻格外狠毒,虐待父母的很多人其實長相文質(zhì)彬彬,這就是一個世間怪象,說不清楚,只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

李逵想下山,宋江卻很擔心,因為全梁山上現(xiàn)在數(shù)他特征最明顯了,那頭型,那膚色,那兩把大斧……還想回家搬家,這比讓劉唐去給宋江送金子還危險,而且那時候燕青還沒有上山,還沒有找到能制伏李逵的人,以前戴宗還能拿職務(wù)壓壓李逵,現(xiàn)在戴宗也不是監(jiān)獄長了,也沒權(quán)了,也就壓不住李逵了,也就剩宋江能用控制零花錢的方式控制李逵,其余人對李逵只能敬而遠之。

盡管如此,宋江還是說服不了李逵,說到底你不能阻止人家盡孝道,不然是要遭雷劈的。于是宋江與李逵約法三章,第一路上不準喝酒,第二不能一個人單獨行動,第三不準帶斧子下山,這三條對李逵來說都很簡單,跟接母親上山相比,這點約束又算得了什么。

李逵高高興興地哼著“世上只有媽媽好”下山了,他心里已經(jīng)計劃好了以后在山上怎么孝敬老娘,夏天的時候帶老娘游一游梁山水泊,冬天的時候到梁山最高峰去看雪。至于伙食方面那更不用說了,吃啥有啥,保證能讓老娘把肉吃膩,把肉吃膩是那個時候衡量人民生活水平的一個標志,這四個字簡單,做起來很難,試想新中國六十多年了,把肉吃膩的不還是一小部分人嗎?所以把肉吃膩應(yīng)該成為一個遠期的奮斗目標,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基本是不可能完成了,沒看見豬肉價格又漲了嗎?五花肉都十好幾塊了。

然而李逵并不知道,他的這一次下山卻是與母親的最后一次見面,從他哼出“世上只有媽媽好”到悲涼地吟出“鄉(xiāng)愁”,其實只有短短的幾天時間。僅僅幾天之后,李逵的心已經(jīng)如同死灰。

小時候,

鄉(xiāng)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

我在這頭,

母親在那頭。

…………

后來啊,

鄉(xiāng)愁是一方矮矮的墳?zāi)埂?/p>

我在外頭,

母親在里頭。

(197)當李逵遭遇李鬼

李逵下山以后,宋江又安排朱貴跟在后面,這是梁山的一個常見的安排,一般在先頭部隊后面都安排有殿后的部隊,這回也不例外;李逵是先鋒,朱貴是殿后的部隊。

李逵剛下山感到一切都新鮮,在梁山的這幾個月確實憋屈壞了。梁山什么都好,就是娛樂設(shè)施太少,天天只能吃肉喝酒,想聽個曲、唱個歌都沒有地方去,當然李逵并不喜歡聽曲,但是他喜歡熱鬧,這不一看前面有一堆人看起來很熱鬧,李逵湊了過去。

這是無數(shù)電視劇里用過的情節(jié):一堆人圍在那里看通緝令,上面的宋江值一萬貫,戴宗值五千貫,而李逵值三千貫。李逵不禁有點郁悶,憑什么自己的身價跟宋江和戴宗差那么多啊,后來直到他聽說魯智深只值一千貫的時候才開心起來,原來自己相當于三個魯智深啊。而魯智深又陷入了深深的郁悶之中,自己的身價相當于一只老虎也就罷了(武松打的那只老虎價值一千貫),現(xiàn)在卻只相當于李逵的三分之一,同樣是打死人,怎么身價差那么多呢?

李逵正郁悶的時候,后面有人叫了他一聲:“張大哥,你怎么在這兒呢?”這句話怎么那么熟悉啊,沒錯,當年老金頭跟魯智深也說過這句話,可能是那個年月姓張的比較多吧,實際上按照前不久的統(tǒng)計,目前中國最大的是王姓,第二大的是李姓,第三大的是張姓。

把李逵叫成“張大哥”的正是朱貴,這個在梁山地位不斷下降的頭領(lǐng)其實做事還是比較細致的,他把李逵拉到了自己兄弟的酒店,然后把李逵勸誡了一番,“你長得那么有特點,還往通緝令前湊,就你那肉餡包子的臉,誰不認識你啊”,李逵嘿嘿了兩聲就開始喝酒,以朱貴的身份只能說到這個程度了,他現(xiàn)在的地位跟李逵是根本沒法比的,人家離宋江只有幾厘米,而他與宋江的距離卻是幾公里了,與領(lǐng)導的距離實際就決定了你的地位,這是每個單位的慣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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