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撓了撓后背,癢的感覺沒有往常那么劇烈了?!吧??”他瞇著有些腫脹的眼皮問道。
他的父親點頭道:“是的。我養(yǎng)蛇的時候除了有大黃蛇爬到房頂上吃老鼠,還沒有見過其他蛇主動爬到我家里來的,居然還是條有毒的竹葉青!”
“竹葉青?”張九還有些恍惚。但是他熟知竹葉青蛇。
竹葉青蛇又名青竹蛇、焦尾巴。通身綠色,腹面稍淺或呈草黃色。多于陰雨天活動,在傍晚和夜間最為活躍。竹葉青的毒性不小也不大,一般來說不會致命,但是處理不當(dāng)?shù)脑捯部赡軍Z人性命。竹葉青與一般蛇還有一個不同的地方,一般的蛇是生下蛇蛋,然后小蛇從蛇蛋中破殼而出。但是竹葉青屬營卵胎生蛇類,會從泄殖孔生出小蛇來。
張九的父親咬牙道:“看來蛇還是有靈性的。以前養(yǎng)它們的時候不知道報恩,反而咬壞我的兒子?,F(xiàn)在我賣蛇了,它們倒要到我這里報仇來了!”
“報仇?”張九忽然想起了昨晚的蛇信子的咻咻聲。他忙低下頭來檢查身上,看是不是哪處留下了咬痕。如果被竹葉青咬到,傷口局部會劇烈灼痛,腫脹發(fā)展迅速,其典型特征為血性水泡較多見,并且出現(xiàn)較早。
可是張九既沒有找到咬痕,也沒有感覺到灼痛。
29.
張九的父親瞟了他一眼,道:“不用找傷口了。如果被竹葉青咬到而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的話,你早就沒有命了。”
張九納悶了,如果不是來報仇咬他的,那么竹葉青來這里干什么?
這個晚上,他多了一個心眼。他按正常的睡覺時間睡下,眼睛也閉著,可是耳朵竊竊地聽著外面的聲響。他想,如果那條竹葉青再來這里,他會毫不猶豫地捉住它。雖然那條蛇不曾咬到他,但是睡覺的時候總有一條蛇在耳邊吐信子,終歸不是一件讓人舒服的事情。
可是過了不多久,身上癢癢的感覺慢慢上來了。張九根本就裝不出睡覺的樣子來。他左邊撓撓右邊撓撓,越撓越癢,越癢越要撓,苦不堪言。
他想,這個計劃是進(jìn)行不下去了,竹葉青肯定不會來了。而父親的酒被他頭一天晚上喝盡了,今天還沒有去打酒,所以連麻痹神經(jīng)的酒也沒得喝。張九煩躁不安地渾身撓癢。不過,他能夠感覺到,癢的感覺似乎沒有上次發(fā)作時那么劇烈了。他不知道身上的病毒是在減輕,還是別的原因促使癢的感覺減弱。
正在他一邊遐想一邊撓癢的時候,外面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那敲門聲很輕微,似乎還怕屋里的人聽見,可是又想讓屋里的某個人聽見,恰似深夜約好了的陷入愛河的青年男女怯怯地敲對方的門。
張九愣了一下。這么晚了,誰來找他或者父親有事?他側(cè)耳聽父親房里的聲音,沒有任何聲響,只有輕微的鼾聲。顯然父親母親沒有聽到敲門聲。
于是,他忍住癢,下床趿上拖鞋,吧嗒吧嗒地走到大門后,將門閂輕輕拉開。
“誰呀?”張九一邊撓著脖子上的癢處一邊問道。門前沒有任何人。
他將頭探出來,左顧右盼。
左邊的角落里走出一個人來,怯怯道:“是我?!蹦锹曇羧岷偷萌缫粓F(tuán)棉花,鉆進(jìn)張九的耳朵里,無比舒服。
那個晚上月光不甚明了,并且那人是背對月光,張九看不太清楚那人的模樣,只見影子消瘦,是一個女人的模樣。那晚還有輕微掠過的涼風(fēng),偶爾經(jīng)過張九的臉龐,讓他感到一絲一絲來自山林深處的涼意。
張九瞇起眼睛看了看,問道:“你是誰呀?我好像不認(rèn)識你?!?/p>
女人道:“你不認(rèn)識我,可是你父親認(rèn)識我呢?!?/p>
張九點頭,問道:“那么,你是來找我父親有什么事吧?我這就去叫我父親?!?/p>
女人一聽他要叫他父親,急忙制止道:“不要不要!”
張九回過頭來,迷惑道:“既然你認(rèn)識我父親,可又不是來找我父親的,那么你來干什么的呢?還是敲錯了門?”
女人將頭探進(jìn)屋里,瞟了一眼張九的父親的房間。顯然她知道張九家里的格局。女人在探進(jìn)頭的時候,臉湊近了張九。張九這才看清了她的面容和衣著。
女人的臉尖細(xì)如瓜子,皮膚白皙,杏眼柳眉,是一張絕美的臉。她穿著一身綠色連衣裙,奇怪的是腰部勒著的腰帶是草黃色,裙邊上是不怎么搭配的焦紅色,仿佛這件連衣裙放在火邊烘烤的時候火苗燎著了裙邊。但是連衣裙下面的身體卻玲瓏誘人,凹凸有致。張九咽下一口口水。
“你父親睡著了吧?”女人小聲問道,尤其提到“父親”兩字,更是小心翼翼,聲音微顫。
張九順著女人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父親的房間,仿佛女人才是這里的主人,而張九要依靠她的指點才清楚房間格局一般。張九撓了撓后背,道:“是的。他已經(jīng)睡著了?!?/p>
女人道:“那我們就不要打擾他的睡眠了。我要找的是你,不是你父親?!闭f完,女人就提腳要跨進(jìn)門來。張九看見了女人的鞋子,那是一雙紅色的繡花鞋,現(xiàn)在很少人親手做繡花鞋穿了,當(dāng)然除了很有錢的人家買這樣的鞋來穿。
張九連忙擋在門口,擰起眉毛道:“我還沒答應(yīng)讓你進(jìn)來呢。你說你是來找我的?可是我怎么不記得在哪里見過你呢?”
女人在門口猶豫了半天,一副想說又說不出口的模樣。
張九解釋道:“我可不能隨便讓陌生人進(jìn)來。你至少說清楚你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我覺得可以才能讓你進(jìn)來?!睆埦艃墒肿笥腋髯プ∫簧乳T,人擋在門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