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先是挾勝利的余威,使得鄧展畏懼他側(cè)翼的快速攻擊,又明言自己的劍法因為快的原因而不太適合進攻中路,這一番刻意的實話實說造成了鄧展判斷曹丕的中路是個弱點,所以決意在此處和曹丕決勝負(fù),哪里知道曹丕假裝中計,再次先佯攻鄧展的側(cè)翼,在鄧展以為自己的盤算得逞想和曹丕在中路硬碰的當(dāng)口,曹丕又一次轉(zhuǎn)移身法避實擊虛一舉擊中他的頭部,這一次卻不是擊中鄧展的手臂了,是以鄧展輸?shù)脹]話講,只余下受教育的份了。
曹丕在此次比劍中,不但依仗他的精妙劍法占了上風(fēng),還在第二次交鋒中運用了謀略,料敵先機,又以語言使敵誤斷,而后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虛實實,先賣個破綻與對手,再一舉中的。這和他在闡述射箭一道時的“要狡獸,截輕禽,使弓不虛彎,所中必洞,斯則妙矣”的見解是一致的。
而后他又說“夫事不可自謂己長”,即凡事不要自滿,必須虛心學(xué)習(xí)。他“少曉持復(fù)”,而且“自謂無對”,因為“俗名雙戟為坐鐵室,鑲楯為蔽木戶”。結(jié)果“后從陳國袁敏學(xué),以單攻復(fù)”,居然“每為若神,對家不知所出”,所以“先日若逢敏于狹路,直決耳!”
漢代時,以《亞洲古兵器圖說》所說,戟制最盛。曹丕說的雙戟,是一種與劍差不多長短的護身短戟,以刺為主,也可以砍、劈,通常插在背后,而不是長戟。“雙戟為坐鐵室”,雙手的兵器運用,在歐洲中世紀(jì)的騎士時代,大致也有這樣的說法,在摒棄了沉重的長劍后,就開始了雙劍的時代。通常是一手長劍,一手短劍,一劍前指或劍尖向天,另一劍橫在頭頂或眉間。一攻一守,頗為實用便利。我曾看過幾次實況轉(zhuǎn)播歐洲一年一度的中世紀(jì)古戰(zhàn)爭模擬游戲,大多數(shù)人還是使用的這個姿勢。而東瀛著名的劍客宮本武藏更是因此創(chuàng)了一個二刀流。
再說“鑲楯為蔽木戶”,現(xiàn)在的武術(shù)比賽中經(jīng)常有的“盾牌刀對槍”或“盾牌刀對三節(jié)棍”之類的對練套路,雖然說是表演,但持盾牌進攻的特點還是保留下來,因為盾牌的防護面積大,只要一矮身便可以很輕易地把自己保護起來,所以往往是盾牌向上一舉便直攻對方的下三路,十分有效,而對方的中路進攻幾乎不可能得逞,又因為盾牌大都是用木頭做的,所以稱為“蔽木戶”。
曹丕可以用單兵破雙械,說明他的身法和兵器的使用技巧都已經(jīng)是很熟練和高明了。武術(shù)中要練的有所謂“手、眼、身、法、步”一說,從上面的記載來看,顯然曹丕是在這幾個方面都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不錯的了。
由此可見,曹丕在各種兵器及劍法上的造詣不但是技藝精熟,熟知各種兵器的性能特點,而且在實戰(zhàn)使用中還融入了兵法和自己對武術(shù)上的見解,并能將其融會貫通,合為一體,正是達到了所謂“運用之妙,存乎一心”的境界,以此說來,說他是個武林高手應(yīng)該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