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君公主”早在數(shù)月前“下葬”,東昭為此得到的好處不少,此時再冒出一個“晏傾君”,晏璽的為人,寧可再殺她一次滅口,也定然不會承認(rèn)自己弄錯自己的女兒,向三國賠禮道歉。
她無法確定,若奕子軒發(fā)現(xiàn)“晏傾君”還活著,會不會再殺她一次!
每每想到這里,晏傾君便覺得一陣煩悶盤亙在心頭,如何都揮散不去。她手里撕扯花瓣的力度不自覺地加重,最后煩躁地扔下花梗。
思甜端了冰涼的酸梅酒過來,剛好見到晏傾君的動作,輕聲安慰道:“郡主莫要嫌悶,咱宜灃殿還有個灃水湖可以看看風(fēng)景呢,再過一個月便好了?!?/p>
晏傾君看了看湖面朦朧的夕陽,笑著接過思甜手里的酒壺:“天快黑了,去備些飯菜,早點用過晚膳,你早些歇息吧?!?/p>
思甜一愣,郡主近日歇息得越來越早了……
“郡主,可是……是奴婢哪里服侍不周?”思甜慌忙地跪下,她畢竟是扶汝太后一手提拔,之前越家一事,的確讓她傷心許久……
晏傾君怔了怔,扶起她道:“哪里來的話。我是巴不得每日早些歇息,晚些起床,好讓這日子快些過去呢???,去準(zhǔn)備晚膳吧?!?/p>
不早些用膳,早些打發(fā)掉這群人,怎么能早點等晏卿過來。
用過晚膳,天色正好暗下來。晏傾君早早便打發(fā)了宜灃殿的宮人,裝作困頓的模樣躺在榻上假寐,將思甜也遣了下去,心中默默算著時辰,等晏卿過來。
也虧得她與晏卿所住的宮殿剛好隔了一座后山,晏卿過來才比去別處更加方便。以前她還好奇,即便晏卿會武,也不可能每次都能順利躲過宮里的侍衛(wèi)到她宜灃殿來。可直接穿過后山便不一樣了。那后山荒蕪,幾乎都是野草古樹,甚少有侍衛(wèi)巡視。
自從被禁足,晏卿隔三差五便會過來,下下棋,說說祁國的狀況、東昭的歷史,甚至對他手下的勢力,也會有意無意地透露一些給晏傾君。
晏傾君心中透亮,在拉扶汝下臺一戰(zhàn)中,她起了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也因此被那小皇帝看重。用人唯才,剝?nèi)ニc“晏卿”之間微妙的“秘密”關(guān)系不說,單從小皇帝那面來看,她也是不可多得的一枚重棋。因此,晏卿有必要讓她了解一些他們的實力。
很顯然,接下來祁天佑的目標(biāo)只剩下一個,璋華。
所以半個月后的封后大典,邱婉能否順利成為祁國皇后,還要打個問號。最有可能的,一腳還沒踏進(jìn)皇家大門,就被身邊的新郎官絆個四腳朝天。
雖然晏卿沒有直說,可事到臨頭,她必然無法全身而退。她也沒打算全身而退。封后大典,三國來使,親政大亂,這樣大好的時機(jī)她不把握住,可真是浪費了。
但,前提是她的身份不被人戳破,她的命能留到祁天佑實權(quán)在手時。
所以,要怎么對付奕子軒?
奕子軒十二歲前一直在外學(xué)藝,自然是沒見過真正的晏卿,也不會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晏卿”并非本人??墒撬钌年虄A君站在他面前,怎么可能不被認(rèn)出來?
這兩個多月她想了許多法子,裝病,戴面紗遮面,甚至易容……然而,想要留在宮內(nèi),不被他人懷疑,又不被奕子軒發(fā)現(xiàn),幾乎是沒有可能!
再想到晏卿還時不時調(diào)笑地問一句“是否想到應(yīng)對的法子了”,每次她都不愿認(rèn)輸?shù)氐伤f自有辦法,結(jié)果想了這么久,仍舊沒有頭緒,晏傾君便一陣氣悶。
罷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大不了今夜對晏卿服服軟,賠賠笑,請他相助。他必然是有法子的,否則也不會每次都一副等著她服輸?shù)目磻虮砬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