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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8)

艷殺天下(上) 作者:西西東東


晏傾君未太在意三國使臣的反應(yīng),而是隨著祁天佑的眼神,看向璋華。

她禁足三個月間,自是未曾見過璋華的。解禁之后璋華又臥病在床,御醫(yī)說不宜打擾,她也就不曾過去請安。今夜這晚宴,還是三個月來第一次見著她。

憔悴。

這是一眼瞥見璋華時,晏傾君想到的兩個字。三個月不見,她身上與生俱來的貴氣仿佛暴雨后的牡丹花,被摧殘得七零八落。盡管妝容還是一如既往的端莊華麗,指端的金指甲也是同樣的刺人雙目,但她那雙眼里,凌厲的精光不再,像是枯萎的落葉,飄忽不定。

三個月來風(fēng)平浪靜的皇宮,可以發(fā)生什么事,讓這位高高在上的太后形容不堪?

晏傾君不知前朝局勢是否有變,即便是有,越家已除,憑著小皇帝暗中的一些勢力,何以影響璋華影響邱家?

表面看來,無論如何,祁天佑都不可能是璋華的對手??伤袢盏娜蝿?wù)卻是給璋華下毒,說容易,因為她是唯一一個接近璋華卻不會被她懷疑的人,只需她一個大意便能完成任務(wù);說難,因為要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一國太后下毒,稍有閃失,便不得好死。

可她今夜唯有冒險一搏,既然選擇了祁天佑,在他面前已露鋒芒,便沒有退縮的機(jī)會。更何況,晏卿有膽量制毒,祁天佑有膽量試毒,她怎會沒膽量下毒?爾虞我詐的宮廷里,從來沒有輕而易舉的成功!

“郡主,您可是身體不適?”思甜見晏傾君一直未進(jìn)食,輕聲問了一句。

晏傾君回過神來,忙笑道:“未見過這么大的場面,有些緊張罷了?!?/p>

“奴婢回宜灃殿幫您拿件披風(fēng)吧,宴后夜深,郡主的身子肯定再受不得涼了?!彼继鸬吐曊埵?,想著許是昨夜郡主受了涼,今日一直在打噴嚏,還精神不振,她出門時卻忘了帶件披風(fēng),太過粗心了。

晏傾君只想著打發(fā)掉思甜,待會下手時少條眼線更方便,于是連連點頭道:“快去快回。”

思甜剛走,晏傾君便瞥見奕子軒站起身,舉杯,看著她,緩聲道:“久聞紹風(fēng)郡主,巾幗不讓須眉,屢立奇功,子軒仰慕已久,還望郡主不棄,與子軒共飲一杯?!?/p>

晏傾君蒙住。

祁洛山一戰(zhàn):“封靜疏”也在戰(zhàn)場,他果然是知道的。奕家大公子若有心想查,怎會不知祁洛山一戰(zhàn)的戰(zhàn)況?

“奕公子謬贊,靜疏受之有愧。這杯酒,還是讓靜疏敬公子,當(dāng)是替公子接風(fēng)之酒?!标虄A君微笑著,迅速掩去眸中情緒,不待奕子軒繼續(xù),便仰面將酒喝下。

酒剛下肚,晏傾君手持酒壺,利落地走出,施施然跪地道:“靜疏自重傷歸來,得皇上太后眷顧憐惜,得封郡主之名,百般垂愛,卻不知深淺,屢次惹得太后生氣,還給皇上惹來麻煩,靜疏自知有罪,禁足之后不得機(jī)會向皇上太后親自請罪,如今當(dāng)著三位使臣及百官之面,妄得皇上及太后寬宏原諒?!?/p>

她等不得了,不知奕子軒是否認(rèn)清她的身份,不知他會不會戳穿她的身份,不如早些動手,將現(xiàn)場的局勢攪亂,先結(jié)束了今晚再說!

奕子軒一杯酒還未下肚便見眼前女子跪下,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靜坐一邊。

祁天佑對著璋華笑瞇瞇道:“母后,紹風(fēng)這般誠意,您看……”

“皇上,看來三個月不見,疏兒進(jìn)步得多了。”璋華亦是笑著接過祁天佑的話,隨即對晏傾君道:“疏兒快快起來便是,哀家罰你,也是望你盡快適應(yīng)宮中規(guī)矩。知錯能改,哀家真是歡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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