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寶珠整整一天都沒理簡銘勇。付小溪的話,更是讓她無法面對。簡銘勇從會議室出來,幾次想找錢寶珠說話??墒清X寶珠都和同事混在一起,避開了。簡銘勇發(fā)來短信說:“對不起,我有話想和你說?!?/p>
錢寶珠卻冷冰冰地回:“還有這個必要嗎?”
下班,錢寶珠第一個離開了辦公室,多一秒都不想停。
可簡銘勇一路追出寫字樓,叫住了她。
簡銘勇說:“寶珠,你等一等,我有話和你說?!?/p>
“咱們還有什么好說的,你去找那個栽培你的人去說?!?/p>
簡銘勇知道再解釋也沒什么用,于是干脆一把抓起她的手,向地鐵走去。錢寶珠掙扎著說:“你干什么?放開我?!?/p>
可是簡銘勇的手卻攥的更緊,把錢寶珠的手腕都壓出一圈紅印。錢寶珠無法掙脫,只好任憑他抓著,拖進熙熙攘攘地人群。
地鐵從地下鉆出來的時候,天空已暗了。車廂里空空的,直奔城郊而去。簡銘勇和錢寶珠默默地坐著,誰也不說話。錢寶珠不知道簡銘勇要帶自己去哪兒。但她有一點想去看看。她模模糊糊地期望著找到一個可以原諒簡銘勇的理由,可轉(zhuǎn)爾又罵了句自己賤。
簡銘勇在終點站,拉著錢寶珠下了車。他低低地說:“知道我為什么喜歡加班嗎?”
“愛表現(xiàn)唄?!?/p>
簡銘勇帶著錢寶珠去了一片新興的小區(qū)?;氖彽膸状睒牵⒃诎淼南脊饫?,像座空城。他們乘著電梯上了11樓,在1101房前停下來。
錢寶珠說:“住這么好房子,很牛是吧?”
簡銘勇苦笑了一下,推開了門,里面是十分寬敞的四廳兩廳,可惜被分出9個狹小的隔間。錢寶珠一邁進去,就聞到一股封閉擁擠的悶潮味兒。
簡銘勇打開一扇緊鄰衛(wèi)生間的門,里面局促的空間,只擺得下一張桌子和一張單人床。他望著錢寶珠說:“這就是我的狗窩。我不喜歡加班。但是我更不喜歡這里。我已經(jīng)住了兩年了。每天讓我堅持下去的理由,就做飛黃騰達的白日夢。寶珠,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我等這一天等了太久了,我需要獨立完成這個策劃,才有機會爬上去。我要搬出這里,要活的像個人,我要……”
“我明白了?!卞X寶珠口氣淡淡地打斷他說:“其實我不在乎這個策劃你有沒有提到我。小溪和說,我這么氣不過,是因為我喜歡你。不過現(xiàn)在,她可能要判斷失誤了?!?/p>
簡銘勇突然覺得自己的胸口像吃了一記悶拳,竟沒來由的引發(fā)心絞痛。他說:“寶珠,原諒我好嗎?”
“我不生你氣了!”錢寶珠用力了握了握他的手說:“我一直以為殘酷現(xiàn)實之類的話題都是謠傳,但現(xiàn)在我算真正見識了。其實我應(yīng)該好好謝謝你,給我上了這么生動的一堂課。”
說完錢寶珠就轉(zhuǎn)身走了。她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諒解簡銘勇的理由。那狹小悶壓的群租房,可以憋瘋?cè)魏稳恕?/p>
但從這一刻起,簡銘勇在她心里退盡光環(huán),成了她認識不久的同事或是剛剛結(jié)識的朋友,而那些曾經(jīng)在心底悄然萌生的悸動,消失殆盡了。她第一次委屈地向現(xiàn)實交了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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