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夏侯明月很早就醒了過來,外面陰雨綿綿,壓的人幾近喘不過氣。她直直的靠早門邊,目光微微的呆滯。來了這些日子,她不但沒有找出自己身世的一絲線索,反倒是被卷進(jìn)了許多的是非當(dāng)中。這其中的種種它一點都不想知道,她只想過好自己的日子。
細(xì)碎的腳步聲從回廊的轉(zhuǎn)角傳了過來,很快,離殤就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他額前的發(fā)絲還滴著細(xì)細(xì)的雨滴,發(fā)絲上也沾滿了水氣。夏侯明月輕輕皺眉,笑看著離殤。
“昨夜睡的可好?”離殤輕輕問道。
她的眼里閃過一死疑惑,隨即輕笑道:“多謝殿下關(guān)心,睡的很好?!?/p>
離殤撇了撇嘴,他轉(zhuǎn)身將視線移向陰霾的天空,夏侯明月看不出來他的喜怒,她也跟著他的視線看去。不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們之間慢慢的產(chǎn)生了某些變化,那些讓夏侯明月一直害怕著的變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個男子變的不再那么陰鷙,而她也變的不再那么冷漠了呢。
香菱忽然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一見離殤,忙低頭行禮。夏侯明月看到香菱眼中一閃而逝的期待,以及她臉上泛起的淡淡紅暈。
她冷冷一笑,香菱,你果然是喜歡著離殤的吧,如若不是,又為何會出現(xiàn)這樣的表情呢。
“有什么事?”離殤冷峻的聲音響起,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冷漠,仿佛剛剛一瞬間的柔和只是幻覺一般,一下就消失不見了蹤影。
香菱仿佛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她忙低下頭說道:“回殿下的話,夏侯家的小姐求見太子妃?!?/p>
夏侯明月的淡笑凝固在了臉上。夏侯明雪,為何會來找她。
離殤再次看向明月,他輕輕揮了揮手,“讓她在大殿候著?!?/p>
香菱應(yīng)聲而去,安靜的廂房門口,就又只剩下離殤和明月二人。
雖然離殤早已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叫夏侯明月,而并非圣旨上所說的夏侯明雪。但整個太子宮,甚至是整個皇宮,知道的都只是太子離殤的新婚太子妃名喚夏侯明雪。
“你最好快快打發(fā)了她走,并且以后都不要再踏進(jìn)宮門一步,否則我不保證,你們會平安無事。”離殤淡淡開口,他看著夏侯明月沒有表情的臉龐,心里突然異常酸澀。
夏侯明月輕輕點頭。
“你是明雪,不是明月。”他轉(zhuǎn)身離開,背影落寞,可是在那一刻,卻是真的觸動了夏侯明月的心弦。
夏侯明月伸手接住細(xì)細(xì)的雨滴,小小的水珠,落在手掌之中,一下子就化成小小的一灘水。她用力捏住,笑著轉(zhuǎn)身。夏侯明雪,她也確實是有好些日子不見了呢。
大殿之內(nèi),一個素雅女子安然的坐于紅木椅上,她的神情淡然,看上去倒是與夏侯明月有幾分神似。離殤原本并不打算理會她,然夏侯明雪已經(jīng)看見了他,忙起身向他行禮道:“參見太子殿下?!?/p>
離殤神色一凜,他瞇起眼睛看著夏侯明雪,“你倒是聰慧,還知道我就是太子?!?/p>
夏侯明雪笑笑,“太子這樣氣度不凡的人一看便能知道,何需猜測?!?/p>
微風(fēng)四起,離殤的容顏看上去更加的鬼魅,夏侯明雪一時的失了神。不是傳言太子體弱多病,難道不該是弱不禁風(fēng),瘦骨如柴的嗎,可是為何,他看上去卻是與常人無異。
這個時候夏侯明月終是走了進(jìn)來,她看了眼離殤,輕聲說道:“殿下身子不好,還是回去休息吧,莫要累著了?!?/p>
離殤的眉心一挑,他贊賞的看了眼夏侯明月,轉(zhuǎn)而不發(fā)一語的消失在了大殿之外。
靜謐的殿內(nèi),兩個女子默然相視,各懷心思。從前夏侯明月與夏侯明雪就沒有太大的交集,她們表面上和睦相處,實則根本沒有半分姐妹之情。夏侯明雪這樣驕傲完美的千金小姐,豈是從前的夏侯明月敢比的。
夏侯明月靜靜坐下來,隨意的揮了揮衣袖,她笑對著夏侯明雪說道:“姐姐找我可是有事?”
夏侯明雪搖了搖頭,“只是想來看看你過的好不好,如今看來,你過的似乎還好。”
“就算不好,明月也只能選擇往肚子里咽,是不是,姐姐?”
夏侯明雪的臉上全是尷尬,她低頭緊搓著自己的裙擺,咬牙不說話。
“姐姐想必是有其他事情吧。”不然一向高傲的夏侯明雪,怎么可能在這么長的時間之后忽然想起來看看她這個妹妹呢。
夏侯明雪仰頭對上夏侯明月的視線,明月似乎有什么地方變了,可是她又看不透,究竟是哪里發(fā)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