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fēng)拂過發(fā)絲,而夏侯明月的心卻再也無法平靜,她害怕那個如果,她甚至開始害怕自己這樣在乎。為什么,這個男子有這樣的魔力,可以讓人這樣的想念呢。
離殤忽然轉(zhuǎn)過頭來笑笑,“你無須多想,那已經(jīng)是過去了?!?/p>
夏侯明月停下腳步,從離殤的手中掙脫出來,她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冰冷,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心漸漸的隱痛起來。是否表面上的和平,真的能夠內(nèi)心的不安呢。
她從來都不是會鉆牛角尖的人。
“離殤,這樣帶著面具生活的你會不會太累了些呢?!彼唤兴钕?,她叫他離殤。
此刻,她只想以這樣的方式與他說話。
離殤的身子猛然一震,他的眉心漸漸糾結(jié)起來。夏侯明月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他糾結(jié)著的眉心,仿佛受盡了一世的苦楚一般讓人想要將他抱在懷里疼惜。
冷漠邪魅的笑容,他總是用這樣的方式迫使別人不去窺探他的內(nèi)心。可是他沒有想過,一個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即使他有多么強(qiáng)大的定力。
“明月,不要知道太多,知道太多,受傷的只會是你自己?!彪x殤酸澀開口,將視線從夏侯明月身上移開。
夏侯明月苦笑數(shù)聲,“如今這樣待我好,也只是因為你我二人命運(yùn)相連吧,倘若是有一日你能夠甩開我,怕是會頭也不回的就離開吧?!?/p>
離殤的眼神變得十分古怪,他看著夏侯明月的雙眸也變得游離不定。
“明月,你期望得到什么呢,你以為這樣的好,就是愛?”離殤瞇起眼睛直視著夏侯明月。他漆黑的瞳孔之中沒有一絲光彩,看在夏侯明月眼中仿佛是那樣冰冷。
這該是她早就預(yù)料到了的,可是真正從他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她的心還是忍不住重重的撞了一下,這個男子,就連對她撒謊都不屑,而他卻知道一切并且操控著,看她如何在他布下的網(wǎng)里垂死掙扎。
當(dāng)初,代替夏侯明雪嫁入太子宮,是不是就是一個錯誤的開始呢,如若她不進(jìn)來,這輩子便也是這樣了吧,而她的親生父母是誰,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她終于肯承認(rèn),她嫁進(jìn)來,只不過是為了逃開那個虛偽冷漠的地方。
夏侯明月抬頭朝離殤笑笑,“沒事,我們走吧?!?/p>
她從離殤身邊擦肩而過,卻不知道該去哪里。手腕被人抓住,離殤的笑容依舊鬼魅妖嬈,他帶著她從假山后進(jìn)了里面的一個極其隱蔽的竹林之內(nèi)。
果然是別有洞天,夏侯明月跟隨者離殤慢慢進(jìn)入里面。
群山環(huán)繞,假山邊青草油油,澄澈的天空還是剛才的陰霾卻已經(jīng)有些許的陽光出現(xiàn)。那里有一座竹屋,看上去極為樸素,臺階上已經(jīng)長滿了層層的苔蘚。
她孤疑的打量著四周,宮中竟還有這樣的地方,當(dāng)真是她對這個皇宮太不熟悉的緣由嗎。
夏侯明月的目光停留在了離上的身上,她拖著腮看著他,“這里是什么地方。”
而離殤的神情已經(jīng)不似剛才那般淡定從容,他走到青石桌案邊伸手輕輕拂過,上面的塵埃飛揚(yáng)起來,和著泥濘飄蕩在空氣之中。
“這里,是曾經(jīng)囚禁我的地方?!?/p>
簡單的話語卻讓夏侯明月的心猛然一震,她不可思議的抬頭看向離殤,可是離殤的表情異常認(rèn)真,根本不像是在開玩笑。
她看著離殤的身子在冷風(fēng)之中微微瑟縮,心也跟著慢慢疼了起來,盡管他從來沒有真心對待過她,可她還是抑制不住自己跳動著的心。她不愛他,可是她希望他可以過的好,如此而已。
“太子,一個國家未來的儲君,也會有這樣的遭遇嗎,囚禁,似乎是太過匪夷所思的事情?!毕暮蠲髟螺p聲說道。
離殤冷冷一笑,“我從小就沒有母妃,如今又是王皇后把持后宮,結(jié)果自然可想而知了。不過我很喜歡這里,至少沒有人會來打擾,鳥語花香,倒也是十分自在的?!?/p>
他閉上眼睛,雖是笑著,可是看上去卻像是在隱忍著什么,極為痛苦的樣子。
夏侯明月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袖緊緊攥在手心中。
她不忍,看到這樣的他。她心中的離殤,該是驕傲的不可一世的,盡管有時候會在外人面前露出那樣軟弱的一面,可是真實的他還是遺世獨(dú)立驕傲的不可方物的。
而如今,這樣的模樣著實讓人覺得心疼。
“我從小就住在這里,父皇將我隔絕在了外面的世界,說是適合我養(yǎng)病,可是我卻覺得像是在囚禁,我甚至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就好像這個世界只剩下了我一個人。那段時間,痛苦的就好像死去一般,如今想來,當(dāng)真是不堪回首?!彪x殤唇邊蕩著淡漠的笑意,孤寂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