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歲月久遠,可一回想起來我額角還是突突地跳著,耳邊仿佛又縈繞滿了高低起伏、抑揚頓挫的哭聲。
“到了?!苯秸f,車緩緩地靠邊停下。
我揉揉額角,嘆氣抱怨:“你以后別害我回憶一些不堪回首的事情了?!?/p>
車在原地停了好一會兒他都沒有打開車門,我疑惑地轉(zhuǎn)過去看他,他緊皺著眉,眼睛注視著遠方,下頜繃緊,雙手握在方向盤上,指骨泛白。
我知道他在生氣,但我對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卻有點摸不著頭腦,訥訥地問他:“怎么了?”
他似乎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放開方向盤,轉(zhuǎn)過頭來對著我笑,也許我不該稱之為笑,他只是把嘴唇抿成一條線,左頰擠出深深的酒窩。他說:“沒,胃痛?!?/p>
“啊?那怎么辦?”我一緊張就顛三倒四,“怎么會胃痛呢?你沒吃東西嗎?有沒有藥???我們?nèi)メt(yī)院吧……”
“沒事了?!彼f。
“怎么會沒事呢?你知道胃痛有可能是胃出血、胃潰瘍、胃穿孔、胃癌……”
他看著我笑:“還有什么?”
我不是很確定:“胃破掉?”
我加重語氣:“不管,我們快去醫(yī)院,你有可能下一秒就會死的!”
他忽然伸手過來推一推我的腦袋,笑著說:“你是醫(yī)生還是我是醫(yī)生?”
我對他突如其來的好心情深感不解以及困擾,只是一再確認他的胃不會破掉這件事,他也一再對我保證已經(jīng)沒事了,最終十分無奈地表示若是他的胃有個三長兩短,手術(shù)由我操刀。
我聽到他愿意死在我手上,也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