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cè)頭看一眼,十分鄙夷:“你不吃我吃了?!?/p>
話音才落,插在筷子上的雞蛋突然就被他叼走了,我舉著空筷子目瞪口呆,他應(yīng)該有被訓(xùn)練過叼東西吧……
也許那次江辰的匆匆離去短暫帶走了我對他的迷戀,又也許知道吳柏松很快離開讓我更加珍惜我們間的友誼??傊也辉僖惶斓酵韲酱蜣D(zhuǎn),反而是和吳柏松突然變得十分熟稔,猶如多年的老朋友。但在同學(xué)們眼中,我們已然是小情侶模樣了,也不知道是不屑還是秉持清者自清的態(tài)度,我們都沒多加解釋,一見如故什么的太深奧了,這群才念高中的小屁孩不會懂的。
吳柏松暑假出國的,得坐長途汽車去市內(nèi),再從市內(nèi)坐飛機去新西蘭,我送他到汽車站,拉著他背包的帶子紅了眼眶:“你記得給我寄新西蘭的零食回來……”
他拍拍我的腦袋,雙手抱拳,擠眉弄眼:“后會有期?!?/p>
車開時我拼命揮手,他打開窗戶伸出頭:“我會給你寄新西蘭的零食的?!?/p>
我含淚用力點頭:“要寄最貴最好吃的,還有,我們永遠是最好的朋友?!?/p>
他笑著大叫:“好?!?/p>
回家的路上在巷口遇到江辰,他背對著站在他家的總電表面前,用一把螺絲刀在挑著電線,汗浸透了他的白T恤后背,棉布軟軟地貼在他背上,隱隱透出膚色。
我忍不住好奇問他:“你在干嘛?”
他回過頭來,愣一愣才說:“你哭了?”
我揉揉眼睛:“吳柏松走了?!?/p>
他哦了一聲,淡淡地說我知道,然后又回過頭去挑那些紅黃白綠的電線。
我又問他:“你到底在干嘛?”
江辰突然把螺絲刀往牛仔褲口袋一塞,沒好氣地說:“數(shù)電線,不行嗎?”
我被他這么一兇,有點發(fā)憷,訥訥地說:“行啊,只是我以為你在修保險絲?!?/p>
他臉一陣青一陣白,半晌才低聲說了句:“我是神經(jīng)病?!比缓筠D(zhuǎn)身回了家。
我默默替他把大開的電表門關(guān)上,其實我也覺得他數(shù)電線的行為有點像神經(jīng)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