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巨陰著臉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遍，小亮渾身不自在地倒著腳，姐，麻煩你幫我拿雙拖鞋。他的鞋周一圈踩的凈是泥。

張巨伸手從鞋架上抓一雙棉拖鞋來扔到門口的地氈上，喝酒了？

小亮急急擺手，沒有沒有，昨天休息我在朋友網(wǎng)吧玩呢，玩了整整一晚上，眼睛紅是熬夜熬的，絕對沒喝酒，我騙你我不是人！小亮生怕張巨不信，他指天畫地地亂發(fā)一通誓。

張巨讓小亮進了門，圍著他轉(zhuǎn)了一圈，仔細地聞聞，真沒有酒氣。

張巨說，行啦，看熬得像兔眼一樣，還不找個地兒睡去？

小亮知道危險已過開始賣乖，姐，我一晚上都沒好好吃東西，我現(xiàn)在去煎蛋，知道我姐最愛吃我做的煎蛋了，老規(guī)矩，七分熟，姐夫你呢？

張巨斜小亮一眼沒吱聲，回客廳重又在沙發(fā)上坐定。正劇就要演了。

蘇月看看小亮，弟弟的笑容里有討好的成分但依然十分可愛，蘇月就也笑，你姐夫不愛吃煎蛋，你去做你自己的吧。她把小亮的鞋子拿進門來，怎么踩的這一腳的泥。再看看小亮的腳，襪子里已經(jīng)鉆出了腳指頭。蘇月?lián)u搖頭命令道，把你腳上的襪子換掉。她拎著小亮的鞋進了衛(wèi)生間。

蘇月給小亮把皮鞋擦凈上油然后立在衛(wèi)生間門后的角落里。小亮的鞋潮得像是在水里泡過。蘇月在心里嘆口氣，小亮也二十好幾的人了，可是就像個孩子一樣全不知道照顧自己。公司里好些同事也不過是小亮這個年紀(jì)，有的都做到主管經(jīng)理一級，手下都要管十好幾個人呢。蘇月就不能不想到凌武，凌武只比小亮大半歲，可無論對人還是處事還是能力，小亮和人家簡直就不是一路人，那差距何止天壤。

想到凌武，蘇月眼前不由得浮現(xiàn)出昨天的一幕幕影像。何小紅驟然間的友好和凌武態(tài)度的急轉(zhuǎn)直下。蘇月無奈地笑笑，擰開龍頭開始洗手。

房門再一次被打開，人沒到聲先到，媽媽正和樓道的鄰居說話，……我家月月愛吃魚，我和她爸爸去市場了。媽媽的聲音貫透著溫暖和慈愛。蘇月趕緊出來接過媽媽手里的袋子。挺沉呢。蘇月小聲埋怨，媽，怎么買這么多吃的？吃不了剩下又要浪費。媽說，你爸爸唄，生怕落下一樣兒。蘇月遞鞋給還站在門口的爸爸，爸爸一向不多說話，此時只是看著女兒笑，是那種做父親的看到女兒時高興的滿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