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xiàn)在還沒有足夠的證據(jù)，但是，我相信世間沒有不透風的墻，俗話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p>

“梁書記，你是鄉(xiāng)黨委書記，講話千萬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穆副部長，你等著看吧，好戲在后頭呢！”

聽了梁邦盛的話，穆干生雖然嘴上如此說，但他的心中還是有許多疑問的，而且他對這次選舉總是不那么踏實，但又說不清自己懷疑什么。

這時，韓娟從臨時辦公室出來了，看到穆干生，快步跑過來，說：“穆副部長，方部長叫你呢！”

穆干生進了屋，只見方之路眉飛色舞，站在辦公室正中，見到穆干生，就說：“干生，總算有結(jié)果了?！?/p>

穆干生笑笑，說：“方部長功不可沒??！怎么樣，誰當選縣長了？”

“來來來，你坐下！”方之路賣起關(guān)子來了。

穆干生似乎從方之路的臉上知道了結(jié)果，至于什么根據(jù)，他說不清，只是一種潛意識的東西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

“方部長，馬上向代表宣布！”宋希群說。

“宣布！市委的想法是正確的，這是一次民主的嘗試，我們要認真總結(jié)經(jīng)驗，大力宣傳?！狈街放d奮起來了，孩子似的舞動著雙手。

可穆干生的心里反而更加沉重起來，并不覺得這是一種創(chuàng)造性的發(fā)明，也沒有什么值得頌揚的。因為這樣的選舉無論把任何兩個人交給代表，總是會有一個人當選的，改革干部人事制度的根本是如何產(chǎn)生候選人，甚至每一道程序都在陽光下進行，這種方式絕不是什么民主。

可是方之路始終沒有說明白誰當選了縣長。

代表們再次回到座位上，主席臺上只有兩個人，方之路不僅沒有登上主席臺，連席卡也撤下了。這讓代表們感到莫名其妙了，連穆干生也不明白方之路搞的什么名堂。

宋希群一個人演起了獨角戲，他走上主席臺，剛坐下又突然站了起來，向臺下招招手，代表們都把目光投向宋希群的手揮的方向，這時臺下站起一個女人，她光彩照人，容光煥發(fā)。

郝瑩梅轉(zhuǎn)過身，向代表們深深地鞠了一個躬，隨后像一朵云彩飄了起來。當這朵云彩落在主席臺上時，穆干生看得更清楚了，她的臉上如朝霞一片，如鮮花怒放。但穆干生突然覺得，她似乎已經(jīng)不是他過去認識的那個女人，在穆干生的印象當中，郝瑩梅是一個淳樸可愛女人，雖然漂亮，但卻有些靦腆，她當鄉(xiāng)黨書記時，見到陌生人時還像未出閨閣的小姑娘，羞澀得滿面桃花，如果沒記錯的話，郝瑩梅應(yīng)該小他兩歲。那一年滸河縣政府換屆時，缺少一個女副縣長，穆干生帶隊來到滸河縣考察干部，在全縣科級、副科級干部中排出了五個人，那時郝瑩梅三十五歲，雖然剛剛當上了黨委書記才一年多，但是在那五個人當中，唯有她的實力雄厚。穆干生找她談話時，她還不知道市委是什么意思，就這樣，郝瑩梅糊里糊涂地當上了副縣長。當然，她也是從那時開始和穆干生相識了，而且她始終認為穆干生是她仕途當中不可缺少的貴人。后來，她為了感謝穆副部長對她的栽培，曾經(jīng)帶著兩萬元現(xiàn)金去見穆干生，卻被穆干生婉言謝絕了。雖然有這樣一個情節(jié)，但在穆干生眼里，郝瑩梅依然是一個單純而正直的女干部。郝瑩梅每逢過春節(jié)，也總會給穆干生送兩條中華牌香煙，穆干生因為那兩萬元錢總覺得讓一個女人沒面子，也就把香煙收下了。但在官場上，他倆之間的關(guān)系真的清淡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