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響了，穆干生懶洋洋的，直到手機叫得他有些心煩，才慢慢放到耳朵邊。

“喂，是干生部長嗎，我是薛濤啊！”

“哦，薛副部長，你有什么事？”

“你現(xiàn)在哪兒？”

“我已經(jīng)回到部里了?！?/p>

“你已經(jīng)回來了！”薛濤說，“你今天還沒上網(wǎng)吧，有時間到網(wǎng)上走一走?！?/p>

掛了電話，穆干生知道薛濤指的是滸河縣的事，既然自己滅不了火，也就不想去接受那種刺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快下班了，穆干生給妻子打了電話，說晚上回家吃飯，在外面多少天吃膩了，胃里提了不少意見，讓妻子設法安慰安慰他的胃。打完電話正準備離開辦公室，桌子上的電話響了，一接電話，原來是方之路。

穆干生只好來到方之路的辦公室。

“干生，聽說滸河縣有些刁民在網(wǎng)上發(fā)帖子攻擊這次選舉?。　?/p>

“我不知道啊，上午我參加了他們縣委和政府會議，吃了中飯就往回趕，還沒來得及上網(wǎng)?！?/p>

“滸河縣的這次選舉，尤其是縣長的差額選舉，是我們市委對干部人事制度改革的一次嘗試，我已經(jīng)向省委組織部領導作了匯報。省委組織部的內(nèi)刊雜志將要發(fā)?？宋覀兊慕?jīng)驗介紹，還有記者的專題采訪?！狈街放d奮起來了，“除此之外，省里的其他報紙也將會在明天的報紙上對滸河縣這次選舉進行報道。”

“網(wǎng)上都是一些什么帖子？”穆干生問。

“攻擊差額選舉，誣蔑領導?！狈街氛f，“網(wǎng)絡這個東西實在不是什么進步！”

“把它關掉！”

“關，怎么關？”方之路冷笑道，“就像漫天大霧一樣，你用什么辦法能阻止得了！”

“不過報紙上的正面報道見報了，那些流言蜚語也就不攻自破了?！?/p>

“干生，市委根據(jù)省委組織部的文件精神，干部人事制度改革要再向前推進?！狈街氛f，“我們準備在全市范圍內(nèi)公推公選二十名副縣處級、十名正縣處級領導干部，并且要讓媒體跟蹤監(jiān)督?！?/p>

對于干部人事制度改革，穆干生曾經(jīng)和廖吾成討論過多次，也在鄉(xiāng)鎮(zhèn)做了一些試點，總的意見是干部人事制度必須改革。但是，改革是一項復雜的系統(tǒng)工程，最好先進行研究，討論具體方案，認真進行準備。方之路這么一說，穆干生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晚上回到家里，妻子準備了雜糧稀飯，炒了蘆蒿和黃瓜，又從有機田園商店買了蘿卜絲包子。穆干生一邊吃著晚餐一邊說：“還是家常飯養(yǎng)人??！”

“這兩天市里都在議論滸河縣選縣長的事，說得可難聽了?！编囬枵f。

“你都聽誰說的？”

“今天網(wǎng)上已經(jīng)滿天飛了！”鄧楠予說，“你怎么不上網(wǎng)去看看！”

“我哪有時間！”

“如果選舉真的像網(wǎng)上所說，你們市委組織部豈不成了放牛場了?！编囬枵f，“還有更難聽的，那個郝瑩梅真的是那樣的女人？”

“你別聽那些流言蜚語，我就在那里，不也沒看到什么不正常的現(xiàn)象嗎？”

“難道是空穴來風？”鄧楠予說，“這么多年也沒有人這樣說組織部嘛，我也覺得奇怪了！”

“叮?！遍T鈴響了?！拔胰ラ_門，可能是平予?！?/p>

門一開，果然是鄧平予。

“平予，吃飯了沒有？”穆干生看著鄧平予說?！皝?，坐下來，吃點家常飯?！?/p>

鄧平予坐了下來，鄧楠予給她端來了一碗稀飯，鄧平予卻不動筷子。穆干生笑笑說：“怎么，吃不下這粗茶淡飯？”

“穆副部長，聽說市委要改革干部人事制度?！编嚻接枵f，“要在全市范圍內(nèi)公推公選二十名副縣處級、十名正縣處級領導干部?。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