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過度疲勞,仇和連著數(shù)天低燒不止。身邊的人員叫他到南京治療,他不肯,抓了幾帖中藥硬撐著。
賓館服務員給仇和熬藥,仇和執(zhí)意按每月100元的標準付勞務費。開始服務員不收,仇和怒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服務員答:“我們?yōu)轭I導服務從來都不收費?!?/p>
“哪個賓館的條例有為人服務不收費這一條,這是你應得的報酬?!?/p>
仇和如此態(tài)度,服務員豈敢不收。
1997年春節(jié),仇和一直忙到除夕才離開沭陽回家過年。1998年,眼看就要過春節(jié)了,可仇和仍沒有回家的意思。
縣委辦公室的人對陳懷美說:“以前的領導離過年還遠,就早早地把禮品準備好等著過年了,仇書記到現(xiàn)在還沒有動靜,你是不是也勸勸他。”
陳懷美于是找到了仇和:“你到沭陽做了這么多好事,我代表沭陽人民感謝你??裳巯埋R上就要過年了,你也得照顧照顧家吧。你回家吧,你回家也是對我們的信任,沭陽不是離了你就不轉(zhuǎn)了?!?/p>
仇和說:“不是你應該感謝我,是我應該感謝你?!弊詈螅鸷腿缘匠Σ艅由砘丶?。
多年以后,陳懷美在沭陽接受我們采訪時說,許多年來,他一直擔任縣里的副職,有時覺得自己潔身自好、民主測評得票很高,比某些主要領導好多了,因此時有懷才不遇之感。自從仇和來了之后,他才覺得自己無論是能力還是廉潔,都與仇和不在一個水平上,“與仇和相比,我簡直一無是處”。
“不抓工不抓商,只抓表面光”
星移斗轉(zhuǎn),時勢變遷。當我們逐漸進入市場經(jīng)濟之時,昔日一些好的做法也隨著時光的流逝,被扔進了歷史的垃圾桶里。然而,仇和逆潮流而動,將它當作醫(yī)治頑癥、凝聚人心、提振民氣的“精神藥方”,重新?lián)炝嘶貋怼?/p>
沭陽的衛(wèi)生突擊周結(jié)束后,仇和又馬不停蹄地將環(huán)境整治轉(zhuǎn)向了制度化,實行“星期六義務勞動”。在勞動內(nèi)容上,也由剛開始的打掃衛(wèi)生向疏浚溝渠、挖掘土方等重體力活發(fā)展。
“星期六義務勞動”對從20世紀五六十年代走過來的人來說,并不陌生。1919年,蘇聯(lián)喀山鐵路工人最早創(chuàng)造了“星期六義務勞動”,后被蘇維埃領袖列寧贊為“偉大的創(chuàng)舉”,開始在社會主義陣營成為時尚。
陳懷美此時已由宣傳部長升至縣委副書記,參與安排每周義務勞動的事。“那時候,‘星期六義務勞動’叫‘星期六義務奉獻日’。每個周六早上,縣直機關、事業(yè)單位的干部、職工,每個人都必須先參加升國旗儀式,然后參加勞動,這是義務?!?/p>
作為縣直機關,少不了開會,當高強度的勞動壓得干部喘不過氣來的時候,開會在某種程度上就成了“享受”。然而這一“漏洞”也被仇和發(fā)現(xiàn)了,特意規(guī)定,白天一律是義務勞動,要開會就放到晚上。
在仇和的帶領下,沭城鎮(zhèn)、南關鄉(xiāng)的土方工程全是干部義務勞動完成的,沒有雇過一個工。據(jù)統(tǒng)計,仇和到沭陽僅兩個月,就先后出動1.6萬人次,清運垃圾14萬噸,清除違章搭建3697處,拆掉店外店2430個。護城河兩岸栽植花木12.5萬株,增設道路交通隔離欄2.3萬米。
1997年5月的一個義務勞動日,縣里一位局長向陳懷美訴苦:“陳書記,你還真把我們當包工頭呀?每個星期都挖土,大家怎么吃得消!”
陳懷美想想也是,就在那個周六安排大家去河邊拔草,間隔一周再干重體力活。仇和知道后,說:“不行!讓其他干部去拔草,四套班子成員去挖淤泥?!辈⒎愿?,以后每個周六都必須安排重體力活,拔草可以在平時上班前下班后去做。
仇和干起活來不要命,一般干部比不上。每次勞動,他都要求縣委辦承擔路最遠活最重的地段,以便身體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