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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節(jié):第三章 失重(1)

墮落門 作者:許開禎


第三章 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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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水作協(xié)要跟陽光搞一次聯(lián)誼,請麥源他們?nèi)ブv課。

之前,陽光就搞了幾次這樣的活動。一是請作家們跟公司的文學(xué)愛好者見面,幫文學(xué)愛好者會診把脈,助他們早日走上文壇。這題目有點兒大,也有點兒滑稽,文壇不是誰想走就能走上去的,再說眼下哪還有什么文學(xué)青年?文學(xué)早已成一道風(fēng)景,永遠地留在昨天了。樂文先是強烈反對,說別搞這種自欺欺人的惡舉,免得誤導(dǎo)了孩子們的前程。無奈麥源興致高得很,怎么也擋不住。老胡一走,麥源的興致立馬高漲,樂文甚至懷疑這樣的活動是麥源先提出的。后來高風(fēng)親自登門,說陽光真是有不少文學(xué)青年,公司工會還舉辦過"我愛陽光,我跟陽光共生存"的主題征文哩。樂文哭笑不得,現(xiàn)在的企業(yè)界,拿文學(xué)這面大旗做了多少惡事啊。誰說這些老板們沒文化,大凡跟文化沾點兒邊的,哪個沒讓他們利用過來?想是想,念在高風(fēng)親自出面的分上,樂文嘿嘿一笑,沒再阻攔,不過聲明自己是堅決不去參加的。

見面會那天,據(jù)說黑壓壓坐了一會場人,那景兒真讓臺上的作家們懷疑是回到了八十年代。麥源興致大發(fā),一氣講了兩個小時,從文學(xué)的起源講到了文學(xué)的未來,唯獨不提文學(xué)的落寞。這還不過癮,又將自己的一些大作搬出來,給青年們講解其中的魅力。誰知等扛著攝像機的記者一走,場面立刻失控,下面的喧嘩聲比臺上的大,更有甚者竟然給麥源傳條子,問他今年是不是還十六歲?

接著,陽光又將吳水的文化名流請來,跟作家們搞了一次"共話陽光,共話改革"的主題活動。要說現(xiàn)在最賤的就是這些文化人,甭看平日里一個個裝清高,一旦有人給紅包,請吃飯,那清高立刻換成另一樣?xùn)|西。在麥源的吆喝下,名流們揮毫潑墨,昂揚獻詩,激情得很。活動現(xiàn)場照樣是記者云集,鎂光燈四射。樂文感嘆,高風(fēng)真是用足了資源,借作家這個噱頭,把陽光炒爆炒足了??粗?shù)孛襟w連篇累牘的新聞,樂文真是感嘆高風(fēng)這種借人發(fā)力的本事。

這次吳水作協(xié)一聯(lián)系,樂文便堅決制止。樂文說:"這樣搞下去,下來的目的便變了味。"不料還是麥源,很爽快地答應(yīng)。麥源說:"正好借這個機會,跟基層作協(xié)的同志見個面,掌握一下基層創(chuàng)作動態(tài),對文聯(lián)和省作協(xié)的工作都有好處。"小洪也舉雙手贊成,他正好可以多組些稿,順帶還一下這些年欠下基層作者的人情。這年月,誰不欠個人情啊,有這種大好機會不用,又不是傻子!

不發(fā)表言論的只有老樹,這些天他一直沉在自己的素材里,對身邊發(fā)生的事一概置之不理。劉征有點兒難堪,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自打老胡走后,劉征像是變了個人,突然就對麥源舉棋不定了,再也看不見他虔誠地捧著個水杯,跟在麥源后頭了。有天他單獨跟樂文在一起,忽然傷感地說:"其實,胡老師也是個好人。"驚得樂文半天沒醒過神。

麥源執(zhí)意如此,誰也阻擋不了,時間很快確定下來。

這天樂文正躺在床上讀昆德拉,劉征捧著幾張紙進來,想請樂文看看為麥源準備的講話稿。樂文問:"你啥時成麥源秘書了?"劉征結(jié)巴道:"麥主席非要讓我寫,我……不好推托。"樂文"哦"了一聲,隨手翻了一下。

"這種東西,往后還是少寫,明白我的意思么?"

劉征點頭。樂文說:"你并不明白,我不是反對你給麥主席寫,這種官話連篇的空頭文章,寫不得。"

劉征想說什么,話到嘴邊,沒說,拿著講話稿出去了。

樂文正要追出去,想補充一句:"這種東西是能寫壞手的--"突然看見賀小麗立在門口。

賀小麗這段日子真是忙得很,成了活動家,穿梭在名流們之間。她也真是不負厚望,哪兒有她,哪兒就有笑聲,好比陽光一張名片,發(fā)到哪兒哪兒生動。樂文對她,算是領(lǐng)教了。如果說上次來賀小麗帶給他的是接近于迷亂的柔情,一種危險誘惑,這次,就是一種硬邦邦的距離,樂文不喜歡這種太出風(fēng)頭的女人。

"樂老師,真是不好意思,慢待你了。"賀小麗目光幽幽,每次走進樂文的屋子,她都能換出另一張臉。這次樂文對她不大友好,賀小麗暗暗發(fā)急,她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哪里,賀小姐是忙人,應(yīng)該時刻想著公司才是。"

"樂老師,我……"

賀小麗的身子往前傾了一下,忽然間,樂文便看到一片熟悉的風(fēng)景。很久以前的那個夜晚也是這樣,賀小麗像是急于表達什么,卻又語塞得說不出來,一緊張,坐著的身子就往前傾,撲進樂文眼里的,便是一片隱隱約約卻攝人心魄的美白。不可否認,賀小麗的確是個美人,怎么夸獎也不為過。尤其那晚,賀小麗借著前傾的工夫?qū)⑺緛砭烷_胸很低的衣衫弄得更低時,那道粉粉的胸溝便不可阻擋地躍進了樂文的眼,樂文感到氣短,胸也悶,心跳無端地加速。有人說,女人對男人的誘惑絕不是裸,而是極力遮掩起來的裸。樂文那晚就被這種極力遮掩著的裸壓迫著,發(fā)不出聲音,一雙眼卻掙扎在窺與不窺的斗爭中,賀小麗似乎準確地看出了他內(nèi)心的這種博弈,借倒水的工夫,再一次把身子傾下來,這次傾得更為徹底,這一下糟了,樂文看到的就不只是那道魅力四射的溝,而是極精致極能調(diào)動男人想象的蕾絲。賀小麗真是惡毒,你穿什么顏色的蕾絲不好啊,偏是在潔白如透的白衫下顯出黑色的蕾絲邊,上面又跳動著幾朵更白的花蕾。花蕾下面,兩團鼓鼓的欲望隨時都要爆發(fā)出來,擊穿男人堅強的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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