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莜莜聽到他的聲音，心里忽然很難受，看著自己流血的腿，弱弱的問了一句，“白醫(yī)生你好，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姜莜莜?！?/p>

白哲瀚在那頭努力回憶這個聲音，沒錯，是那個小白鼠，身無分文又走投無路，當(dāng)時正在試驗PT-14187“激情”，在幾百只老鼠身上試驗過后，效果比較明顯，但臨床的人體試驗總是缺乏對象。

“你好，你有事嗎？”白哲瀚看著病床上躺著的另一個瘦弱蒼白的女高中生。

“那個藥沒什么問題吧我現(xiàn)在感覺不到痛”姜莜莜無聊的撕扯著小腿上的帶血的皮肉。

白哲瀚之前給姜莜莜弄的那些點滴和針劑都是幌子，曾媛噴的空氣清新劑才是真正的藥，這種新藥能迅速激起性欲，會讓男人覺得女人變年輕和更有活力，連處女會有性沖動，藥效24小時后疑似失效。是一種刺激大腦黑素細(xì)胞感受器的激素，黑素細(xì)胞感受器在性激發(fā)時起著重要作用。PT-141不同，它是直接作用于女性的大腦，那么有可能會讓人的大腦失去痛覺。

趕緊在筆記本上記了下來，然后在電話里說道，“藥沒什么問題，錢不是已經(jīng)給你了嗎？”

姜莜莜在電話里聽到嘟嘟嘟嘟的掛斷聲。

拿了一卷紙巾纏繞在腿上，一圈一圈的包扎，像過去的傷員包扎傷口一樣，是啊，他已經(jīng)給夠錢了，夠在這個城市生活一輩子了，還求他做什么呢。

其實還想再問他一句，有沒有喜歡過自己。看來也是多余，如果他對自己尚存一點喜歡，也不至于會讓自己參加那個淫亂party，難道也是試藥的一部分。

那卷紙巾很快被血浸泡成衛(wèi)生巾，還沒有止住。

老家止血的方法是用爐灰，抓一把灑在上面就行了，家里沒有香灰，找了半天，冰箱后面的角落里有前房東留下來的半瓶二鍋頭。

擰開瓶蓋，朝自己腿上一澆，沒有絲毫的感覺，酒精混合著血腥，在房子里蔓延開來。

忽然房間一片漆黑，怎么搞的，竟然停電了，姜莜莜掙扎著爬起來，扶著墻壁開門。

一只手從旁邊伸過來捂住了她的嘴，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耳邊低低響起，“不要動，我只是要錢?！?/p>

姜莜莜忽然覺得世界上所有的倒霉事情都加到自己頭上來了。

燈光再次點燃，姜莜莜被拖到房間里，迅速掃了那個入室盜竊者的臉，三十來歲，戴著一頂鴨舌帽，眼睛紅紅的，他的胳膊非常有力，左手拿著一把刀，捏著離刀尖處七八公分的地方，小聲在她耳邊說道，“不想死的就別喊，把錢拿出來，一喊老子就捅死你?！?/p>

完了，他的口音聽不出來是哪里，攀不成老鄉(xiāng)了。姜莜莜死死的閉上眼睛，嘴里說道，“錢在錢包里里，我剛交往房租，還沒找到工作，有多少你都拿去吧，我閉上眼睛看不到你的樣子，你放心吧?！?/p>

方如香以前給了一本書給姜莜莜看過，專門寫的是這些案例，其中有一段警官王大偉的說法，姜莜莜牢記于心，“北京有一個名牌大學(xué)的女孩，是個團(tuán)支部書記，晚上出去打的，這個名牌大學(xué)的團(tuán)支部書記它可能什么都不缺，她什么知識都有，但是她沒有平安的知識，她晚上出去打的，這個司機一看她長得很漂亮，又是晚上一個人，司機就把她強奸了。完了以后呢，這個女孩子啊，她就說了一句話，結(jié)果這一句話，就是因為這一句話，把自己的性命丟掉了。她說了一句什么話呀？她說我記住你長什么樣了，我一定要報案。結(jié)果犯罪分子說，那你都記住我長什么樣了，我還留著你干什么？就一刀把她給殺了。后來咱們警察把犯罪分子抓到以后一審問，這個犯罪分子一共強奸了17個女孩，但是前面16個女孩都沒死，為什么呢？人家沒說這句話。遇事要冷靜，別沖動?！?/p>

“打電話叫你老公送錢來，你香港的老公！”那男人打量了四周，刀子頂著姜莜莜的肚子，仍然是捏著那個部位，這樣捅得進(jìn)肉，捅不死人。

姜莜莜發(fā)暈了，拼命搖頭，嘴巴被捂住也說不出話來，只是嗚嗚嗚的斷斷續(xù)續(xù)的說，“我哪里有什么香港老公，我剛搬進(jìn)來?！?/p>

靠，這男的是不是找錯人了，樓上住的那個女孩才是跟著一個大她二十多歲的男人成雙成對出入小區(qū)的，人倒霉吃涼水都是嗆著。

錢包里的錢很少，那男人壓低帽子，騰出一只手來翻錢包，不耐煩的把錢塞到口袋里，又拿姜莜莜手機查號碼。

一個響亮的耳光甩在姜莜莜臉上，“賤人，還說你沒老公，這電話本還寫著親愛的老公呢?！?/p>

白哲瀚剛準(zhǔn)備睡覺，電話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是姜莜莜，沒理。

不停的響，還是接了，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你老婆現(xiàn)在在我手里，你現(xiàn)在拿十萬塊錢過來，我保準(zhǔn)不傷害她，否則的話，你這輩子都見不到她了?！蹦悄腥送{道，“現(xiàn)在叫你老婆跟你說話?！?/p>

姜莜莜拼命的掙扎，對著電話喊道，“我被綁架了，你快點來救我啊。我在金點家園3棟7樓7-4，不要報警，我會沒命的?！?/p>

那男人搶過電話，白哲瀚說，“十萬塊這么塊就花完了嗎，用這樣的辦法來騙人，你把我想的太幼稚了，我不欠你任何東西了。”說完掛斷電話。

那把刀的腳尖插在姜莜莜的肩膀上，刺破皮肉的聲音是簡單的噗，血流的慢，姜莜莜奇怪的看著自己的肩膀，她聽到了白哲瀚的話，忽然明白了些什么，眼淚和笑容出現(xiàn)在同一張臉上。

“錢呢？”

“我沒有錢?！?/p>

那男人第二刀割開姜莜莜的手掌時他忽然感覺到一股涼意，這個女孩竟然不怕痛，也不喊痛，她竟然在看著自己笑。

行走江湖數(shù)年，入室盜竊搶劫無數(shù)的鄧筠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人，有些女人嚇的尿直接都出來，有的跪地求饒，還有的自己把身上脫的精光，稍有反抗的也被刀子嚇得把首飾都摘了，只有這個女人，竟然對著自己笑，那種哭著的笑，大概在鬼片里見過，如冤死女鬼般凄涼。

她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