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組長的調(diào)查報告尚未完成，現(xiàn)在對此事保持沉默?！眳切↓堄瞄_玩笑的口氣說，“一切無可奉告！”

“那好啊，我所調(diào)查的情況對你也是無可奉告喲！”

“我是法官，你是記者，在這種事上，不能采取對等原則?！?/p>

“你是男人，我是女人，男女可是平等的喲，這是當(dāng)年偉大的領(lǐng)袖毛澤東說的話，”舒暢也用調(diào)侃的語氣說，“他的話可是一句頂一萬句。”

“現(xiàn)在休庭。”吳小龍用手打出停止的手勢，“時候不早了，舒大記者，車上人早就該等急了，你是繼續(xù)微服私訪呢，還是——？”

“打道回府！”

兩人一邊說笑著，一邊返回車上。

江南機械廠電動大門緊閉。

鄭一鳴下車，向門口保安人員出示證件說：“我們是法院執(zhí)法人員，到你們廠依法執(zhí)行公務(wù)。”

保安人員邊看證件邊說：“肯定又是要賬的。賣出去的產(chǎn)品收不回來錢，沒錢又沒法進材料。我們都幾個月沒發(fā)工資了，還執(zhí)行呢，拿什么執(zhí)行！”

保安人員將證件還給鄭一鳴說：“廠長不在家，你到辦公大樓一樓找清欠辦公室主任好了，以往這類事都由他出面處理。”

電動門一打開，馬陵中院的桑塔納直奔廠區(qū)。

鄭一鳴、朱民生、丁雨晨還在辦公樓的走廊里走著，一個中年男子從掛有“清欠辦公室”牌子的房間走出，急忙迎了上去。

中年男子滿臉堆笑地說：“你們是馬陵法院的同志吧，剛才保安人員打電話說你們來了?？煺堖M！”

鄭一鳴將證件遞過去說：“我們是馬陵中院的執(zhí)行人員，你是清欠辦公室的負責(zé)人吧？”

那男子說：“對，對，我是清欠辦主任。我姓賴，叫賴昌盛。你們是為馬陵國鼎廠欠款的事來的吧？”

鄭一鳴點了點頭，走進辦公室。辦公室里放了一張寬大的木制辦公桌。桌上鋪著一塊天藍色粗絨墊布，布上壓著厚厚的玻璃板。整個屋里死氣沉沉，好在窗臺上還有幾盆花草，給屋里平添了一分生命的綠色。

賴主任用紙杯倒好三杯水，放到鄭一鳴等人面前后，就開始訴苦說：“你們都看到了，我們機械廠冷冷清清，一派蕭條的樣子。近幾年效益太差了。我們?yōu)榱俗審S子運轉(zhuǎn)起來，調(diào)整了、改制了、轉(zhuǎn)向了、整頓了、充血了、換人了，等等等等，沒有用。就跟明朝末期一樣，無論崇禎如何精明也回天無力。說起來，我們和國鼎廠是多年的合作伙伴關(guān)系，應(yīng)當(dāng)說，國鼎廠對我們幫助很大。得人點水之恩，當(dāng)以涌泉相報。實在是沒辦法，想報報不起來。判決書下來以后，我立馬向廠長匯報了，廠長也沒法子可想?！?/p>

鄭一鳴看他啰里啰唆沒完沒了，就催他說：“這樣吧，你想法和廠長聯(lián)系一下，叫他抓緊來一下，我們在這兒等他。你告訴他，如果不能還款，我們將依法處理保全財產(chǎn)?！?/p>

賴主任說：“機器設(shè)備可是我們廠幾百號人的飯碗，千萬不能處理。你們稍坐一會，我向在家的副廠長匯報一下，讓他跟廠長聯(lián)系一下，我們廠長到外省出差去了?！?/p>

賴昌盛說完便急忙走了出去。